终于法阵的光芒暗淡了下来,那成千上万的邪虫同声凄叫,似乎都在庆祝这一刻的到来,皆是一副着魔般的狰狞姿态,疯狂扑来。这一幕程子轩几乎陷入了绝望,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她那幽怨的眼中同样牵出了一丝的绝望,顷刻间一种嗜血的感觉,充盈了他的全身。

龙杖在他的手中挥动,一时间风啸四野。满地的邪虫皆在他那潺潺银光的龙杖下支离。堆砌成山的碎尸残足,与他那一身的污血皆难掩盖他此刻心中的悲愤,他眼眶如血,相貌如狰,就像嗜血魔神一般,眼到之处疯狂斩杀。

萧若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不知是何等的滋味,此时的她已再无力争斗,只是有天曦横在身前,那邪虫似乎惧怕着这把远古神剑,跃跃不敢向前。但身后的邪虫却是越发增多,更像是倾巢而出,远处密密麻麻的幽眼接相涌来。

此时的程子轩筋疲力尽,眼看是在苦苦支撑,这一幕到了萧若兰眼中,不由的轻叹了一声,她眼眸含水的深情看了一眼程子轩,冷道:“可能也是种缘分,我没曾想过能和你死在一起。程师弟,你我也莫要再坚持什么了,松手吧!”

程子轩身形一颤,眼中满是凄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空斩了一棍,这一棍用尽了全身之力,当下狂风大作,数丈的邪虫皆被倾飞了过去,突然一声金属的碰撞声响彻了四野。

程子轩心怔了一下,他连忙抬头望向了空中,只见一条暗红色的大铁链横穿而过,伸向了远处。

“铁链?”

程子轩心中大喜,还未回过转身,只听萧若兰一声疾道:“天曦!”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给缓缓的托起,他回望了一眼,只见萧若兰手捻法诀神情更是万分认真,他一眼便看出萧若兰是在祭剑御行,剑在他脚下摇摇晃晃,保不准何时就会掉了下来。

他的眼睛左右瞟望着四周,心悬到了极点,眼看铁链就在头顶,突觉得脚下猛地一空,他那一颗刚平稳的心终还是落了下来。

“师姐!”萧若兰昏厥了过去,在空中缓缓飘落。

“铮”“当”两道金属的置地声同时响起。

陡然间银红光芒大作,两者交汇。一刹那风停、声止,仿佛凝住了整个世界,紧接着两把神器颤抖不已,龙啸倾野。程子轩与萧若兰像是被什么东西托在了半空,身子动弹不得,也不知发生什么,整个空间皆扭曲在了一起,他仿佛听到了沉闷的魔啸在耳畔。白光一闪,骤然间便恢复了正常。

他与萧若兰缓缓的飘落了下来,怔怔望了一眼四周,邪虫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就连残尸的血迹也没有一处。

“萧师姐?”程子轩轻轻晃动了萧若兰的身子,突然一道沧哑无力的声音回荡在了四周。

“孩子”

程子轩起身看向了四周,双眼疑思了片刻,怔道:“老爷爷,你是....?”

“孩子,我与你有一面之缘,我正是那青屏山的慧能和尚,此是我的一缕残魂,尚不能久现人世,我有几言你且听好。”

“嗯嗯,老爷爷,我听着呢!”

老者道:“天曦与龙泉本就有着千年的宿命,当年正是白离用天曦神剑的内道剑魂封印了邳罗,若要破除封印却需有龙泉仗珠的月光神水去化解,月水可吞解元神魂魄,乃是那远古的三光神水之一。孩子,你切记这龙泉仗莫要让妖人夺去,若不然人间便有大难。”

程子轩点了点头,他望了一眼地上的龙杖,问道:“老爷爷,为何它之前一直是个玉环,现在又变成了龙杖?”

“龙泉仗本就是神水炼作,生来自有三态,一者龙环可愈伤体,二者是剑型有劈山断海之威,三者便正是这龙形仗体,此般形态可化水遁土于千里之外,但若用了此法那便会以龙环护体,十年内就再难以....”

“老爷爷,你怎么了?”程子轩正听的入神,老者突然停住了音,过了许久才有了老者断断续续的音:“玉虚...离..体,天地命..盘即出,封湮...”

“老爷爷,老爷爷...”无论程子轩怎么呼喊,此际已再也没有了老者的声音。

“封湮是什么?还有那一面之缘,青屏山什么的我都还没问呢。”他挠着头苦笑了一声,依着石头重新蹲坐在地,经过了一番烈斗此时的他昏沉无力,双眼望着前方渐渐的回想起了往事。

“子轩哥你猜猜这树有几丈高?”

“少说也有十多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