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卿与浣枫走出房门,径自来到了索尔和书房门外。

她上次来过索尔和书房,与索尔和闹了个不愉快,所以对于他的书房,她还算熟悉。

李棠卿见书房门关着,直接推门而入。

索尔和平日里,除了上朝之外,就在书房待着,岁数大了,总想图个清静。

他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一盘棋,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此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索尔和疑惑的抬头看去。

他见门外是一身红衣的李棠卿,有些惊讶。

李棠卿扫了一眼索尔和的神色,来到桌前,笑着道:“义父这副神情,倒是让卿儿觉得,卿儿不该来了!”

她见桌上摆着棋盘,如今正是两方剑拔弩张局面,她很是自然的一手放在桌面上支撑起身子。

未等索尔和开口,伸手将他面前两个棋罐拿过来一个。

她低头看了一下,正是自己喜爱的黑子。

黑子圆润光滑,入手细腻温润,一看便知,这是和田玉所制。

和田玉并不稀罕,但是黑色的和田玉,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懒洋洋的执起一颗黑子,落到棋盘中。

索尔和看了一眼李棠卿落子的位置,抚了抚胡须,笑着道:“卿儿可知,落子无悔啊……”

她这颗棋子,虽然打破了两军对垒的局面,却无异于自杀啊。

李棠卿嘴角扬了扬,道:“卿儿自然知晓,既然已经落子,就算死无全尸,也无悔。”

她从来不为做过的事而后悔,她自重生之后,就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着,那就是复仇。

索尔和闻言,执起白子的手一顿,他道:“卿儿还是太过年轻,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有些年轻时做下的事,会另后半生沉浸在悔恨之中!”

就如同他对李夏,当年他过于轻狂,始终没有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如今老了,才发现,功名利禄,通过努力便有机会获得,而有些人,失去了,就不在了。

他将白子落下,经过李棠卿自毁城墙的一子后,如今棋盘上,白子势如破竹。

李棠卿见黑子被索尔和的白子吃了一大片后,嘴角微勾。

棋盘上的局势,在她来时,早已陷入死局,如今她弃车保帅,舍弃了一大片黑子之后,棋盘上的位置,却让她更好施展。

她手中执起的黑子落下,剑走偏锋,偏偏绕开了索尔和的白子。

她抬头与眼眸微眯与索尔和对视,身上杀气尽显。

她道:“义父错了,却也没有错,人生在世,都会有执着,人呐!都是自私的!为了心中的执念而努力,谈何真理?何来公正?”

索尔和浑浊的眸光一亮,如此说来,卿儿这是不怪他了?

他执起白子,落在棋盘上,趁势攻入城内。

他道:“卿儿言之有理,执念太深,害了旁人,但是,执念本身却没有罪!”

李棠卿落子继续避其锋芒,几次三番下来,棋盘上的局势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