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申被景丰问的摸不着头脑。他问:“出什么事了?”

景丰语气相当恶劣,他说道:“好端端的,那孩子哭的跟个兔子似的。她从来不问她妈的事,突然就追着问我她妈是怎么死的。你说,除非你跟她说什么了,不然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梁申捂着电话看了一眼带跃鲲去洗手的尹小芽,闪身进了书房,才说道:“景总,我没和佟妍说过任何一个关于她妈妈的事。而且……至于她妈妈是怎么去世的,我也不知道。”

景丰语塞。

的确,梁申提出了他的疑问,景丰就痛快的答应了条件,他没有跟梁申解释过任何一件事。更没有提到过花月开的死因。

他沉默了。

梁申在电话里还在问:“景总?景总?”

他不耐烦的挂断电话,随即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飙车到了山顶又回来,疯狂的漂移过弯儿,他胸口那团烦闷的恹气才压了下来。把车停进库里,他点燃一支烟,随手打开车载电台。

他的娱乐很少,这种节目他一般都定格在财经频道。这个时间,一个语速很快的播音员,正在分析股情。

“接下来,给大家推荐一支传媒娱乐股,裕仁传媒,这支股票表现一直很平稳,公司运营良好,并在很多新兴娱乐产业都有不俗的表现,预计新年伊始,将会持续走高……”

景丰心烦意乱,按了关机。他拿起手机,正打算再拨出去,手悬在空中,却怎么都落不下——

那图像,从脑海的最深层,翻涌而出:

女人满手的鲜血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血顺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袖口。她气若游丝:“我……我……我一命抵一命……欠你的……还给你……你……放过他……放过他……颜颜……是我给你……你生的……你……不要再找他麻烦……放过他……”

景丰闭上眼睛,扔了手机,头靠在后座椅上。

“放了他。”他喃喃自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放了他。”

………

“新势力”的决赛在即,收视率也创了新高。二十晋十五的比赛中,尹月再次毒舌骂哭了五个人。这让广大吃瓜群众直呼过瘾——

这女人太毒了。但是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够劲儿啊!她大放厥词,说现在的年轻人对音乐的理解越来越肤浅了,说就算是流行音乐也是有灵魂的,说在场的选手,能勉强称为歌手的人,实在是寥寥。

没有选手不恨她,也没有选手不怕她。对于他们来说,每次唱完,尹月不开口,就是抽到了上上签。因为只要她一开口,他们就想直接从舞台上跳下去摔死。

“被她评价跟被凌迟差不多。”

选手休息室里,寥寥无几的的选手相互抱怨着。“尹月嘴太损了,她这种人真是缺大德。”“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点评我。她给我什么灯都行,就是别跟我说话。

宁梦坐在角落的凳子上,轻声说道:“其实,尹老师也挺难的。”一群叽叽喳喳的男生女生忽然就住了嘴。有个女生夸张的过去抱了抱她,说道:“宁梦你太厚道了。她把你骂的这么惨,你还替她说话。”

宁梦很认真的对抬起脸来,柔声说道:“真的。你们不知道,尹老师特别惨。她参加新势力的时候特别难,名次怎么都不能靠前。后来……经过很多努力才拿到总冠军的。”

有个男生说道:“艹,谁的总冠军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啊,谁不难啊?”宁梦很认真的转过身,解释道:“你不知道,她真的的特别艰难,台上台下,都下了好多功夫。后来幸好遇上了裕仁的万总,慧眼识珠,一下就把她挑出来了。”

“等等等等。”刚才搭话的女孩笑着打断她,说道:“宁梦……这是比赛啊,还用谁慧眼识珠啊,分数高自然就上去了……哎?不对!你说她台上台下都下了不少功夫。这功夫到底是下到唱歌上了,还是下到男人床上去了?她要是把万宗伺候舒服了……可不就慧眼识珠了嘛!”

那些选手一阵哄笑。能嘲笑在舞台上给他们难堪的评委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宁梦低下头,小声说道:“你别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尹老师……其实跟当时的评委梁申关系蛮好的,想要高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