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陈小手仰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空,似乎觉得心里憋屈,手手中的狗尾巴草抄在手中,在鼻孔下不停的扫来扫去。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似乎把满心的郁结也全都喷了出来,陈小手嘿嘿一笑,道:“老二,跟你说个故事?”

“嗯。”柳云龙看似平淡的回应了一声,但是,心中却也不免起了一阵波澜,直觉告诉他,陈小手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必将语出惊人。

“嘿,算了,搞不来那些弯弯绕子,还是跟你简单直接的说了吧。”

陈小手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家老头子并非是什么赌徒,这一点或许你已经早就看出来了。”

不等柳云龙答话,陈小手自顾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个令无数人羡慕的家庭……”

柳云龙又嗯了一声,淡然淡定的很。

“嘿,老二,我好歹酝酿的这么长的时间,你除了嗯,难道就不能有点别的表示?哪怕你有一点点儿的好奇心呢……”

柳云龙嘿嘿一笑道:“老大,我这不是在听你说么,只是一个开头而已,还没到正题,好奇心也得留在关键时候吧。这就像听京剧一样,叫好得到节点上,瞎嚷瞎叫,只能让人看笑话。”

“奶奶的,你倒是个合格的听众。”

陈小手笑骂一声,很快,脸上的那丝笑容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重,语气亦如此,“老二,你为什么从大山里跑到这花花世界中来?真是为了寻找你的小师妹?”

奉师命下山,寻找小师妹这事儿,在柳依依出现之后,柳云龙便不得不将自己的老底儿合盘跟几个兄弟说了出来。

“嗯!”柳云龙又是一声淡淡的回应。

“嘿,我擦,你能不能不嗯,我现在听到你嗯,我就想揍人。”陈小手捶着自己的脑袋道。

“之前不是已经在你跟猴子眼镜的威逼之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们交代清楚了么?”柳云龙无语道,“那你还想让我说点啥,让我把之前的话全部推翻,给你编个故事听听?”

“滚蛋!”陈小手不忿道,“猴子和眼镜或许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只相信一半,你这么变态的身手,你师傅能是个无名之辈?你忽悠鬼呢!”

“爱信不信,我师傅就是个山野散人,自由散漫惯了,至于他年轻时,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你信也成,不信也罢,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柳云龙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尽管陈小手并没有看见。

“娘的,你说你,混的也太差劲了,对自己的授业恩师的过往,竟然一点儿的底细都不知道,万一他是个江洋大盗、采花贼什么的,你小子岂不是从根里就是个坏种?”陈小手哈哈一笑,打趣道。

“滚滚滚,你全家都是江洋大盗,全家都是采花贼……”柳云龙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虽然因为师娘和小师妹的事情,对师傅薛青山意见很大,但是,哪怕是陈小手,也不能随意的侮辱他。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柳云龙来说,师傅薛青山和师娘北堂雪,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唉,我们家,在一般人,不对,在很多权贵来说,都是很牛逼、很牛逼的存在,牛逼到他们想巴结,都苦于没有门路的地步。”话虽然说的的很吊,但是,陈小手的声音中,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伤感。

“靠,这么吊,那你为毛还要来泾川大学读书呢?按你说的,随便动用一下关系,清华北大不就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你想读多少年的大一,就读多少年的大一?”柳云龙笑着道。

“滚蛋,跟你正儿八经的聊天呢,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陈小手满心的郁闷,“不过,你说的倒也对,清华北大差不多就跟我们家的后花园一样,只要我想进,一句话就能成为寒窗苦读十几年的莘莘学子仰慕的对象。”

“你和眼镜,就是两个极端。”柳云龙道。

“是啊!”陈小手长叹一声道,“但是,如果换做眼镜出生在我这样的家庭,也只是物质上有些变化而已,我敢保证,假如,眼镜真的和我调换一下的话,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听陈小手说的有些恐怖,柳云龙奇道:“擦,你家是龙潭还是虎穴,说的这么吓人。”

“比龙潭虎穴更恐怖,更令人胆寒。”陈小手道。

“我说,我跟你出来吹风来了,还是出来听你讲恐怖故事来了?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哎,你着急干毛,我这不是不愿意回忆过去么。”陈小手急忙拽了柳云龙一把,叫道,“躺下,啥时候也变得跟猴子一样沉不住气了。”

“得啦,我替你说吧。”

柳云龙嘿嘿一笑,“老大,你老头子是祁老虎的顶头上司吧,要不然的话,祁老虎怎么会那么会掐点儿,关键时刻带着兵出现呢?出生于军人家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至于你说的那么恐怖,顶多就是家教严点儿……”

“你知道个屁啊,祁老虎只是一个尖刀连的连长……”说到这儿,陈小手忽然挠了挠头,一脸懊恼的道,“老二,实话跟你说吧,我爷爷是某军区的司令员,中将军衔……”

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