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沉了两天,汀兰约了斯泽见面。

面对斯泽的一脸焦急,汀兰平静道:“我们分手。”

“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可以解释……”

“原因只有一个,阿泽,我只是更爱自己。”汀兰注视着斯泽,真诚道,“我不是意气才和你提分手的,我们两个人已经不适合走下去了。你有你美好的前程,我有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也许你现在不会理解,但再过十几年,你回想起来,会发现我们现在的选择是对的。”

“我说了,我会考复旦研究生。”斯泽声音有些沙哑。

“这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我希望的。”

“为什么你从来没想过等我?”

“……因为爱的不够深。”汀兰垂头低语。

斯泽听了以后一阵愕然,随即转身离去。

似乎不久前还亲密依偎,转眼曲终人散。

汀兰缓缓的坐下,抱膝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没有了自己的干扰,斯泽的人生将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宿舍几个女孩子明显感觉到了汀兰的变化,平时爱说爱笑开朗的性子一下子沉寂下来,除了乔珍,大家都不知道原因,如姚姐的关心询问,她也只是扯着笑容摇头不语。

时间和精力开始投入到学业上,上学期开始选修了第二语种日语以后,对于这门并不像英语那么熟悉的语言,汀兰学起来更用功,现在乔珍的那台录音机大部份时间都是她在用的,她现在都是在宿舍里面学习,不管在干什么,录音机里都不停的放着日语,现在宿舍每个月电费出来,她自觉把大头出了。

期间,斯泽在宿舍楼前等过她一次,只是她看到以后,直接快步从侧边走开了,斯泽也没有追上去,只是静静在背后目送她远去。

三月下旬,还是没有收到家人要来省城的消息,汀兰写了一封信回去催促。不久收到岳爸的来信。信里的消息让汀兰吃了一惊,急忙拿着信跑去找指导员请假。

李爱华不久前从楼梯上摔下来,左手臂骨折,已经接上没有大碍,现在在养伤,如果不是汀兰去信,岳爸也不打算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指导员看了汀兰的家书,同意给她假期,汀兰回宿舍简单收拾了衣服就去火车站了。

临时买不到票,只有从黄牛手里花了多一倍的价钱买了一张到良州的火车票。

下车后直奔家里,发现新房的门紧锁着,汀兰又回到了老房子,还没进家门,就被街上遇到的邻居热情的问候着,笑容快僵掉之前,容易进了家门了。

原来前厅的裁缝店,那张木头长桌仍旧放着,只是上面没有了成批的面料和裁剪刀、破布头。角落的缝纫台用布盖着挡灰尘,倒是多了几张竹椅。去年一家人差不多都住在新房子里,老房子一直空置着,没想到现在岳爸两人又搬了回来。

之前也听老两口提过,电影院那边的房子是准备给景明做新房用的,以后两个人还是住老房子这边,只是景明现在还没结婚,他们已经搬回来了。

新房那边现在也不复以往的热闹了,只有零散几家还在做兔毛收购生意。电影院清场恢复正常放映,不再分块承租给收购商了。

汀兰进到里屋的时候,发现岳爸正在灶前烧火,听到汀兰叫他的时候,回过头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收到信了?哎,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唔妈没事,你回来干什么呀!”

汀兰委屈的扁着嘴巴,大滴眼泪滚落下来。

吓得岳爸赶紧扔了手上的火钳,用手在裤子上擦了一把,拉起汀兰道:“我带你上楼看你唔妈去,真的没事,你这孩子,哭什么!”

李爱华手臂打了石膏吊着胸前,躺在床上听收音机,精神还不错,看到汀兰回来,她也吓了一跳,责怪岳爸不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