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韦一笑突然心中一动,他张嘴“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陶弘景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千算万算却忘了这一点,对方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哭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小子还真够滑头的,竟用这招将自己的试探化解了。

韦一笑虽然哭的昏天黑地,脸上却隐隐露着笑意,陶弘景别提有多郁闷了,他知道马上就会有人替韦一笑解围了。

果然,王氏一见儿子哭得伤心,不免心疼,赶忙轻拍着哄起儿子:“宝贝,乖,不怕,有阿娘在,乖,不哭!”

张轲在一旁歉意道:“老神仙,你莫介意!要不咱们出去说话?”

陶弘景笑道:“不打紧,小孩子都这样,走,我们出去说话。”

说完,陶弘景便向屋外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陶弘景向韦一笑瞥了一眼,正巧韦一笑也偷眼向陶弘景看来。

四目相对,韦一笑的眼神中透着挑衅与嚣张,陶弘景却也不恼,同样还以微笑,笑容很是古怪,让韦一笑有些难以琢磨。

韦一笑还没来得及细想,陶弘景已经出了屋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轲再次进屋来。

“夫君,陶老神仙走了吗?”王氏问道。

“走了!”张轲点点头,他面上似乎带着淡淡忧郁。

“夫君,老神仙都说了些什么?”王氏也看出了张轲异样的表情,紧张地问道。

“老神仙说要带我们的儿子去山中修行!”

“什么?修行,不行,坚决不行!”王氏有些激动。

“嘘,你小点声,别把儿子吵醒了!”张轲摆摆手。

王氏压低了声音:“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去修行,岂不是要离开我们了,那张家以后……”

“我也是这么对老神仙说的,可是……”张轲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王氏急急追问道。

“老神仙说,他之所以今日来咱家,是因为算准了儿子将来有血光之灾,只有跟着他去修行,才能逢凶化吉。”

“那,那你答应了?”

张轲叹了口气:“不答应又能怎么办,老神仙是天人,他说的肯定不会错,难道我能真的看着儿子遭遇不测而无动于衷吗?”

王氏听罢,不禁悲从心来,将韦一笑搂入怀中,忍不住啜泣道:“儿呀!你好苦的命,一生下来便要与阿娘分开了。”

张轲在一旁道:“没你说的这么邪乎,老神仙说了,他五年后才来接儿子呢?”

“啊?”王氏转悲为喜,她将儿子搂得更紧了,“乖儿子,这五年阿娘要好好疼你,决不让你受半点委曲。”

与王氏的欣喜不同,韦一笑心中却很不爽。

他闭着眼睛假寐,张轲与王氏的对话,一句不落全部听入耳中。

刚才,韦一笑用婴儿的身份,让张轲与王氏做挡箭牌,化解了陶弘景对自己的试探。

可陶宏景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他的名气,迫使张轲与王氏不得不做出让步,将自己牢牢地抓在他手中。

此时,韦一笑终于明白,刚才陶弘景在离屋前,为何会露出那么古怪的笑容,看来自己还是逃不过他的纠缠。

“对了,你还没有给咱的儿子起名呢?”王氏突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