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六月初七,太后寝宫内,叱奴太后目光深邃盯着张天健:“天健,你有心事?”

“没,没有!”张天健摇头否认。

“别瞒哀家了,你今日讲的故事,前言不搭后语,没有心事才怪呢!”

张天健没有言语。

“若哀家没猜错,你可是要对宇文护下手了?”叱奴太后语出惊人。

张天健身子一颤,像看着妖怪一般看着面前的老太太。

叱奴太后微微一笑:“哀家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昨个邕儿突然去了太原,哀家就觉得事情不对。你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在哀家这里这么久,一直策划着除去宇文护,可却从没像今日这般心神不宁,这只能有一个解释,你要动手了!”

俗话说,人老成精,更何况是像叱奴太后这么个在政治旋涡内打滚了一辈子的人呢?

张天健不禁心中苦笑,自己虽然来自后世,虽然知道历史的走向,但比起叱奴太后来,还是有些太嫩了。

既然太后问起此事,该不该与太后说实话呢?

这万一要是……

见张天健有些踌躇,叱奴太后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哀家虽然是太后,可也是邕儿的亲身母亲,做母亲的哪有不希望儿子过的好的。哀家之所以一直在劝邕儿隐忍,为的是不让他步入他两个兄长的后尘。这些年,邕儿吃的苦我都看在眼里,若有机会,我岂会拖他的后腿?”

听了太后的这一番话,张天健有些感动,差点就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她了。

可是,再三斟酌,张天健心里还是没有底,他始终拿不定主意,到底告不告诉叱奴太后。

叱奴太后淡淡道:“天健,你还是说来听听吧,也好让哀家为你参详参详。论心计智谋可能哀家不如你,可要论起对宇文护的了解,这天下没有人能比的过哀家!”

叱奴太后所说并没有夸大,当年宇文泰在的时候,叱奴太后就看着这个年轻人一步一步成长起来。

宇文泰离世之后,叱奴太后同样冷眼看着宇文护呼风唤雨至今。现在的宇文护或许谁也不放在眼中,可对叱奴太后这位长辈还是相当尊重的。他之所以能与宇文邕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一方面是因为宇文邕的隐忍,而另一方面则是看了叱奴太后的面子,毕竟宇文邕是叱奴太后的亲儿子。

叱奴太后的这番话终于让经天健下了决心,他轻舒一口气道:“今日是隆山郡公冯迁的六十大寿,冯迁是宇文护的第一心腹,宇文护肯定要前往隆山郡公府祝贺,我想在酒席宴上乘乱刺杀宇文护!”

叱奴太后听罢,不由眉头拧成了疙瘩,她站起身来慢慢地来回踱步,脑子却没闲着。

张天健也是异常紧张,目光随着叱奴太后来回移动。

终于,叱奴太后停了下来,她盯着张天健:“你的时机选择的很好,若宇文护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会有五成的机会,可若是宇文护有所察觉,你连一丝胜算也没有!”

张天健面上波澜不惊:“有五成胜算就足矣,这些年来陛下与宇文护的争斗,何时有过五成胜算?”

“不过……”叱奴太后一字一顿道:“我估计你此次若出手必败无疑!”

“这是为何?”张天健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