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过去,今天的课程对严格来说,特别痛苦,她好像都快习惯了题目能懂,做做全错的滋味。

那些定义,那些定理的推导,那些重力与摩擦力,以前上课时候,听听全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严格心里的落差感很重,如果普通高中生因为听不懂老师讲的课,成绩不好,可以通过补习班、辅导书等各种课程题海战术给拔高分数,而自己,便是想做题,也没有效果。

她根本无法通过练习题来检测自己目前的水平,只有自己脑海里那张任务表和分数点。

回家的时候,严格站在家门口打开书包,发现钥匙不见了,她翻遍了书包的夹层和校服的所有口袋,都没有找到。她低声咒骂了一句,突然听到楼梯间里有人穿着皮鞋蹬蹬上楼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她爸!

她惊讶地捂住嘴。

“愣着做什么?不进去?”

严格回过神来,有些别扭地说:“爸,你怎么回来了?”话一出口,就有点不对,她急忙补充道:“我……我没带钥匙,你提前回来怎么没和妈说一句?”

幸好严爸爸毫无知觉,他没多想,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他边换鞋边说:“你妈妈说你这几天状态不对劲,公司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就先回国看看你。”

严格把鞋换好后,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擦干,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刚拧开瓶盖,就被夺走了。

“我之前还觉得你妈大惊小怪,不过你这又是丢三落四,又是乱放东西,你爸一出国,你的规矩就丢了?你前些日子还病着,别刚从外面回来就喝冰的,喝点温水,给你爸也倒一杯,我们父女俩好好聊聊。”

“爸,我身体早好啦,天气这么热,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的秋老虎特别‘凶’,我……”严格后面的话在严父不容置疑的表情里收了回去,无奈,她从瓷壶中给两人倒了杯温开水。

严父也没有再唠叨,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严格坐过来。

等严格做好,他突然叹了口气。

“你啊……要是你妈这么说你,你哪里敢顶嘴。”

“这不是怕她天天念嘛,我好不容易见您一次,就别跟着一起念叨我了。”

严格刚说完,严父沉默了,他仰着头,揉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严格傻愣愣地站在一边,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把上辈子对父亲的不满,发泄在眼前这个除了工作忙,并没有做错什么的人身上。

上辈子,严格高中时期,因为父亲要稳固m国市场,所以很少回到家里,而自己的母亲因为不放心自己一人在国内念高中,也舍不得国内的工作,便留了下来。

夫妻二人聚少离多,时间久了,自然会出现问题,在严格高三上学期的时候,他们问题严重的差点导致两人离婚,因为怕影响自己高考,便没离成。等严格高考完后得知真相,她完全不能接受,虽然以不去报道威胁,实则幼稚的连自己都不相信。

说来好笑,严格去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后,母亲的公司便把她外派,也去了m国,夫妻二人又复婚了。

而让严格耿耿于怀的是,提出离婚的是父亲,即便是后来他们复婚,母亲也从没怪过父亲,她也在不能和小时候一样面对他了。

就在严格打算站成一尊石像时,玄关的大门又打开了,母亲右肩挎包,左手提着一袋子菜,走了进来。

“喲,你们父女两就这样迎接我的啊?臭臭,还不快来帮你妈把才拎回厨房,你爸刚下飞机,让他休息会儿。”

严格立马走到严妈妈面前,结果她手中的东西,嘴里嘟囔着:“妈,都说了别喊我小名嘛,大不了你喊我格格也行啊。”

“好好好,格格,我们家严格格能不能屈尊帮你妈洗洗菜呢?”说着,严妈妈放下挎包,挤上围裙,边收拾着厨房,边冲着客厅喊,“老严,要不你回房间睡会儿,沙发上容易落枕。”

往常都是家里的阿姨做了饭就走,严格也是很少吃到严妈妈的手艺,尤其是对于十年后的严格来说。

这一顿晚饭,严格吃得又急又多,最后都是挺着肚子上楼的。她知道,父母估计要聊好一会儿,所以也不打扰,乖乖地回房间看书去了。

虽然她做题目不行,但是多看两遍书还是可以的,积少成多,等智商点点满,厚积薄发,亮瞎一片。

因为晚上吃多了,严格跑了几趟厕所,后来也睡不着,就打开房门,蹲在门口,偷听父母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