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天的刻意避开,第二天考试,严格原本还计划如果酆荀找到自己道歉,她就大方的原谅他了。

然而,事实总与我们期望的存在差距。

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再遇见。

有时候,很多事情明明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说清楚,就能过去。而一旦错过契机,随着时间越拖愈久,慢慢忘了生气的原因,从对事不对人,转变成对人不对事了。

严格晚上睡得不踏实,半夜醒过几次,她觉得自己嗓子口冒烟,起来倒水,惊动了小姨。

小姨关了文档,揉着眼睛从书房走出来,穿着丝绸睡衣,披着深色大坎肩,声音有些喑哑,她问严格:“几点了?”

“快到三点了。”严格有些疑惑:“小姨,你平时都工作这么晚吗?”

方景秀走到桌边坐下,也倒了杯水:“有时候深夜的灵感多,写得更顺。你呢,有心事?”

严格捂着杯子,跟着坐下,没说话,慢慢咽下凉水,冰冷的液体划过干涩的喉咙,缓解了口渴,却凉透心肺。

“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方景秀这才觉得事情确实有些严重,严格自小在长辈眼中,都是完美优秀,懂事懂理,很少让人操心,而现在,她有些担心的问:“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小姨说,不要自己憋着,不舒坦。”

严格张了嘴又闭上,不知道从何讲起,她露出点笑意,握住小姨的手,温暖从手上蔓延至心间:“没事的,真没什么。”

——

医院里,病房中,消毒水的味道没有那么浓。少年半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被子随意地搭在身上,顶着一头凌乱未打理的火红头发。

严格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歪着脑袋,看自己的李想,说道:“是啊,他惹我生气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原谅他。”

李想说:“不要原谅他,揍他一顿,就老实啦,哈哈哈。”

严格笑:“好主意!”

酆荀和方程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笑作一团的样子。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酆荀好奇地凑过来。方程知道李想现在还在耍小孩脾气,不想看到他,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时扫过来的余光出卖了他的想法。

严格把某人凑到旁边的脸推开。

虽然你很帅,但是我不能轻易被美色所迷惑!

“当然是说我很帅,帅破天际,严姐姐要放弃抵抗,拜倒在我牛仔裤下啦~”李想插科打诨。

酆荀明知道是玩笑话,仍旧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臭小子,你有我帅?你严姐姐早就是我的人了,别打鬼主意。”

严格摸了摸李想的头,把他本来就乱的头发弄得更乱了,配上苍白的小脸,反而附带一种别样美感。

没过多久,严格几人告辞,让李想乖乖休息,别再闹偷跑之类的幺蛾子。

方程表示自己还想呆一会儿,留着病房照看李想。

严格和酆荀同走出病房的时候,问他:“李想的家人呢?”

酆荀说:“老人家身体也不好,就先回去了,李家有安排人照顾李家,别担心。”

二人间又无话可说,气氛沉默。

严格说:“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酆荀拽住她的胳膊,不让严格走。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声音淡淡的。

酆荀从背后抱住严格,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撒娇般的喃呢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这么久,但是我的忍耐程度越来越低了,这次,连一礼拜也忍不了。”

“你好好站起来说话。”严格皱眉。

同样的方法,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酆荀叹气,拉着她的手狂奔,“我带你去个地方!”

站在跆拳道馆门口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道馆金色的招牌旁边挂着大大小小奖状奖牌奖章。

酆荀和门口的小哥点点头,打了声招呼,牵着严格走上台阶,往里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