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干燥,立冬已过,秋天还不依不舍的拖着尾巴,舍不得走。

太阳的温度软绵绵,好像一吹就能散开。

酆荀大早上接了个电话,整个人气压有点低。

老爷子让他周末过去一趟,说是给他庆生,顺便把他介绍给圈子里的其他人。

看来是现在成绩好,在三中零班站稳了脚,还是班长,所以拿得出手了。

这可比上一世整整推前了四年。

到了学校,他脸色还是不好,没有谁能面对一间充满着冰冷、痛苦回忆的屋子有着好脸色,即使那是个豪宅。

像灵堂一样摆着他便宜爹牌位的客厅,整日惨白着一张脸的可怜后妈,以及,动不动就挥鞭子抽人的怪老头。

这也是为什么他平日里宁愿去城中村那个窄小的二居室也不愿回酆家的原因——如果不是暂时还需要用到酆家的话。

严格很快察觉到酆荀的不对劲。

两节课了,都没找她说话,没来骚扰她,这太不对劲了!

难道,自己的心思被他察觉了?

不对,她如果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怕会笑死吧……

大课间,眼保健操正式开始。

严格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中跟着广播里的音乐数节拍。

“七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二三四,五六七完。”

酆荀趴在课桌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严格起身,故意挪了下椅子,椅子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没反应?

她走出去,假装去上洗手间。

没跟过来?

她从洗手间洗了个手,水没擦,小跑到教室里,然后甩着水,从后门走进去,故意把水甩在酆荀的脸上。

酆荀睁开眼,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继续闭眼睡了。

简直没天理了!

严格坐到座位上,有些生气,她安静了几秒钟,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输入框写好几个字,一条条存入草稿箱。

等十条短信都编好了,点击发送。过了一两分钟,只听到背后,某人的口袋里不断响起的震动声。

“怎么了?”

“生病了?”

“不舒服?”

“发烧了?”

“感冒了?”

“脑残了?”

“我错了……”

“说话啊!”

“讨厌啊!”

“理我吧。”

酆荀第三条短信就被震起来,点开,一条条翻看接二连三进来的消息,脸上的冰霜融化,慢慢浮现笑容。

他手臂一伸,戳戳严格的背:“喂。”

严格不理他。

酆荀笑,“喂喂喂。”

严格默默转过头,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酆荀说:“理我吧。”

严格这才开了金口:“做什么?”

“该是我问你吧,你刚刚弄那么大动静,想什么呢?”酆荀趴在桌上,抬头看着她。

他半张脸枕着右手臂,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露出来的部位有些湿润。

严格帮他把刘海捞了一把,果然在他眼角看到红红的痕迹。

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下一节生物课,生物实验,在实验室里上。

严格跟着弯下腰,脑袋趴在自己的椅背上,眼睛看着酆荀的双眼,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好像温柔的在说:“别难过,我陪着你。”

酆荀读懂她眼中的含义,泛红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坐起来,摸乱了严格的头发。

他说:“我没事了。”

严格神色放松,眼神闪烁。她起身,想要收拾书本去上课。

酆荀按住她柔软修长的脖子,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吻。

严格能感受到与之相触地方,火热一片。

有三个地方,滚烫,热烈。

“啊——!”门口传来一声尖叫。

二人转过头看去。

谭笑笑好像做错了事般,捂着嘴,满脸羞红,眼神亮晶晶的,想看又不敢看他们的样子。

酆荀和谭笑笑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