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金融街。

一条偏僻阴暗潮湿的街道尽头,有一扇破旧的木质门,偶尔一阵潮湿的风吹过来,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打开门,房内是一个极窄小的单间,只有一个桌子,一个凳子,很明显都是和门的质材一样的陈年旧木。整个房间唯一的照明工具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式吊灯,倒挂着的碗状灯发出昏暗偏黄的光。

严厉身着黑色风衣,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整间屋子,和上木门,在房内四处走动,鞋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他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腕上表的时间,向着最里面那道门走去。

“起床。”严厉推了把蜷缩在床角的身影。

黑色短发,身形单薄,彭步青慢慢坐起来,脸埋入被双手抱着的膝盖里,一动不动。

严厉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见他没有反应,看着彭步青脑袋上那根翘起的不合群一小戳头发,选中一根,拔了下来。

“你做什么呢?!”彭步青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有着病态的嫣红,浓重的黑眼圈遮不住凄清黑亮的双眸。他怒视着面前一脸冰霜的人,直起身子站起来。

“你睡了多久?又没吃饭?”

彭步青不答,揉了揉右肩膀,活动了下手腕,站起来,坐到屋子里唯一一台现代化设施——古董台式电脑旁边,开始看股市。

严厉把人从椅子上扯下来,拎到客厅,指着桌子上的食盒,道:“吃饭。”

彭步青撇撇嘴,“要你管!”

严厉盯着他,不说话,眉头逐渐加深。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放在手上玩弄,没有抽。

彭步青顶着他的目光,最终还是乖乖把饭吃了。

把烟扔到一旁,严厉移动着鼠标,打开今天最新的视频新闻。

“10月14日公布的数据显示,m国三季度经济扩张速度降至0.6%,远低于市场预期的1.7%,创七年来最低水平……”

“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彭步青噘着嘴,示意严厉占了自己的座位。

严厉像没听到一般,背对着他,古井不波。

彭步青有些不耐烦,一脚一脚地踢着他的凳子:“你够了,我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呢,马上就要开盘,我没工夫跟你闹。”

严厉嘴里一点一点的吐出恶毒的字眼,“你还要继续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地方,继续做傀儡操盘手?你之前跟我说要研究数学,这就是你研究的东西?你是多缺钱才会给那群败类做事?”

“够了!”彭步青脚下用力一踹,急促的呼吸让整张脸都红的艳丽,眼里好似蒙上一层雾水。

凳子纹丝不动,严格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为什么帮布莱尔集团?出了事你第一个被推出去!”

“如果你今天是来吵架的,你可以走了。”彭步青别过脸,他紧紧攥着指尖,过度使用的手腕有些颤抖。

严厉看着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彭步青,从怀里掏出一条格子手绢,扳过他的脸,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脸上沾染的油渍。擦干净后左右看了看,再帮他擦拭着双手。手指一根一根,从掌心到指尖到指窝,细心而又耐心。

“有些事,你没办法帮我。”彭步青在他离开的前一刻,终于开口。

“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

提着饭盒,又一次穿过潮湿的巷口,推开门,看见彭步青要死不死的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常年不见阳光的身体,散发着霉味以及腐朽的气息。

严厉打开房间的窗帘,让房间亮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

“我看到梁朝了。”

“梁朝?梁朝!”彭步青突然坐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一处不放,回忆浮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