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韩虎神色平静,肩上的乌黑总发轻轻摇动着,径直走到摆放木剑的架前,伸出手拿起一柄木剑,横在身前,一转身就看到众多目光游弋在他身上,久久不去,不由眉头微蹙。

就在这时,手中拿着木剑的卫央踏着细碎的步伐,额上还带着些许细小的汗珠,来到韩虎面前,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韩兄,我们练练?”

“那就请卫兄指教了!”韩虎微微颔首,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两只手握在缠绕着麻绳的剑柄上,和卫央走到一处空地上,两人都摆出剑击的姿势,身子微弓,双手持剑,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耳旁不断响起其他少年击剑时发出的啪啪声,彼此凝神,随时准备出剑。

之前有过黑木和那个强大的黑袍女子对战的经历,韩虎虽然是旁观者,但使用的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对于黑木施展的剑术印象很深刻,此刻手持木剑,仿佛身临其境,韩虎开始沉下心神,回想着之前黑木和那女子对战的经过,揣摩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卫央的呼喊,“小心了!”

说着,卫央举起木剑,斜斜刺了过来,韩虎下意识的模仿黑木当时的剑术,脚步微错,欺身上前,和卫央双剑相交,啪的一声,木剑以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折向,最后挥击,打在卫央了的木剑之上,竟然直接让卫央的木剑脱手而出,飞了出去。

这个结果不仅卫央呆住了,四周饶有兴趣观战的学子们呆住了,韩虎也愣了。

卫央的剑术在他们这一年学子中的佼佼者,也就魏苏、田信少数几个学子能够胜过他,剑术相当精湛,据说是从小就被名师教导,所以剑术很是扎实,在白鹿宫中也是小有名气,但是想不到这次却被剑术一般的韩虎一剑打飞了武器,着实让人瞠目。

“卫兄,专心尔!”韩虎看着四周诧异的目光,于是颇有些不悦的说道。

四周的学子纷纷恍然,就是说,韩虎怎么可能是卫央的对手,定是卫央心不在焉的缘故。

卫央看着韩虎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不由苦笑,和你练剑,我哪敢不专心,就算留手,也是生怕伤到了你,但是,这次真的不是我敷衍,确确实实是你的剑术诡异,生生打飞了我的剑啊!

心中这样想着,卫央眼帘中映入韩虎秀美的脸庞,一日不见,肌肤变得比以往更加白皙,穿着贴身的剑士服,勾勒出修长的身段,一颦一笑让人迷醉不已,尤其是韩虎方才的不悦,眉头微蹙间,卫央的心脏不由狠狠跳动了几下,你这样子让我怎么专心啊!

不只是卫央,四周的学子也是心有感触,刚刚韩虎进来的时候,可着实让不少学子心跳都漏了一拍,实在是太惊艳了!

本来就长的秀美,就算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眉眼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让人快移不开眼了,如今不知何故,肌肤变得更加细腻,身上更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轻灵气质,神采飞扬,就是各家卿大夫出落的楚楚动人的淑女们也自愧不如,刚才第一眼还差点以为是哪家的淑女女扮男装来剑室了。

接过一个平民学子捧来的木剑,卫央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握在剑柄上,神色无比认真的和韩虎开始了较量。

这次倒是打的有模有样,两柄木剑不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渐渐的,韩虎落入了下风,最后被卫央逼到了角落中,两柄木剑互相抵在一处,两人隔着木剑彼此面对面,卫央甚至能够清晰看到韩虎微微抖动的睫羽。

卫央看着面前的韩虎,压低声音说道:“你听说了吗?半月后就要举行大祭,到时大射仪和秋狩要在一起举行,我们白鹿宫的所有学子都要前往上郊参加狩会。”

韩虎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之色,“大射仪?”

由不得韩虎不惊讶,大射仪是一种古老的选士方法,古有以善射者为才的传统,至今仍广为流传,而大射仪就是为国选士的重要途径,不过这些年来,大射仪渐渐变了味道,能够参加的射者都是国中各位上卿军佐的子弟,一般都是走个过场。

魏国自十年前国君即位之后,就很少举行大射仪,因为大射仪必须国君亲自主持,按照国礼规制举行,而如今的国君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仪式没什么兴趣,向来是能避就避,上卿们也不敢主动提及,怕触了国君的霉头,所以魏国已经好些年没有举办过大射仪了。

韩虎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对面的卫央见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忘了,我兄长在王宫为殿前虎贲,消息千真万确。而且,今年我们这些学子是去是留就看狩会上的表现了!”

韩虎闻言,心思急转,往年考校学子去留,一般都是在学宫中进行考校,今年却不想有了这个变化。

韩虎入学宫将近一年,若是年末考校能够顺利通过,来年就可以住进白鹿宫中专为学子建造的学舍,地位也会得到提升。

现在的韩虎在白鹿宫中充其量不过是个预备学子,也就比国民地位高一些,但也在民众之列,只有正式被白鹿宫编入学子名册中,才有将来为官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