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破涕为笑。刚才一脸痛苦的表情像一阵阴云,被一阵风吹得不知去了哪里。

“这位大哥,就知道你通情达理心地善良怜香惜玉行侠仗义。”

女孩说着,突然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神情严肃地望着那一片受伤的地方。手掌对着流血的伤口,暗自运力。

尽管天有些暗,憨喜还是隐约看见,那些沁出的血珠,正渐渐消失。而划破的那一层皮,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就像一件皱巴巴的衣服,被电熨斗熨烫了一遍,变得平平展展起来。

眨巴眼的功夫,憨喜看见女孩腿上的伤痕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鬼!”憨喜骇得一下子跳起来。

就在憨喜从女孩手里接过书信的当儿,整只手臂像被电击般异样的感觉。他以为那是年轻的荷尔蒙的缘故,没往别处想。追问道:“去哪里?”

女孩冲着憨喜的背影喊道:“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就到了。”

“什么地?”

“善恶园。”

善……善恶园?憨喜暗自琢磨,这名字可够怪的。

他掏出女孩递给他的那封书信,上下左右看了看。突然,眼前豁然亮堂起来,仿佛头顶上戴了一盏神灯,指引着他朝前走去。

“我叫腾杼云,你呢?”女孩冲他喊。

“尤憨喜。比龙字少一撇儿。”

那是一条宽阔的大道,足有十几米宽。之前,他从没见过不齐地有这么宽的大道。难不成他卧在床上读小说的这两年,城市的道路建设日新月异?以致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憨喜的身上竟微微地出了一层细汗。

东方破晓,云开雾散,太阳从云雾里爬出来。憨喜朝着那轮火红的太阳不断前行。直到天地光亮,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山,再往前走,再无路了。

遥望着东方耀眼的太阳光芒,仔细一算,这一夜走了应该有三百里路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在距离不齐地三百里之外的地方了。

山路崎岖难行,憨喜用力推着那辆破电动车,往前走了半个时辰。抬头看见一道石柱牌坊,高大宽阔。更奇特的是,石柱牌坊中间,赫然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合一绺”。

“合一绺”?什么意思?憨喜掏出手机,打算搜一下。摁了半天,网络不好,无计可施。低头瞧见路边沟渠上有几颗草莓,红彤彤的,十分诱人。于是他把它们摘下来,到沟渠里去洗,结果一不小心,一下子滑进沟渠里去了。

不好,信要湿了!憨喜赶紧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定睛一看,哦槽,早湿透了。

透过外边的包装,憨喜看到,信封里装的是一幅图,形如八卦。是……八阵图,憨喜认得。只是让憨喜惊诧不已的是,那八阵图被太阳一照,立刻辉光乍现。

我的娘哎!不会是……什么宝贝吧!憨喜刚这样想,那团蓝幽幽的光焰,蓝中透着红,红中透着绿,耀眼无比,极速地旋转起来。中间形成一个洞圈,并且越来越大,风力能赶上一柱强大的龙卷风。憨喜双臂一扬,身子一歪,被那个洞圈吸了进去。

只觉得脚下生风,像天将红孩儿踩着风火轮,所经之处,道道金光。又如建筑工地脚手架上扑噜噜掉落的焊花,迎风吐艳。这比玩极速飞车还惊险刺激。憨喜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半睡半醒,所有的影像如同一部影片,飞速而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顿饭的功夫,扑通一下子,憨喜从一座房梁上掉了下来,摔得屁股差点裂成两半。

那座房梁,正是咸阳宫。

秦始皇自咸阳宫中,忙了一上午,批阅了上百斤奏章,坐在大殿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之中,猛然听到扑通一声响,惊得浑身一颤,睁眼一看,见一位陌生男子正跌坐在殿内,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再一细看装束,实在奇特,紧巴巴地裹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