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书果然在儒生广场,指挥着费东和启中挂一条横幅。

那条横幅上写道:热烈欢迎秦始皇帝嬴政莅临善恶园指导工作!

憨喜一看那条幅,心里咯噔一下子,愣在那里。什么秦始皇?难道是他带回来的那个秦始皇?

接下来,憨喜立刻就想笑,而且是那种憋不住的笑。他知道他一旦笑出声来,就会头疼欲裂。

他奶奶地,疼又怎样?人这一生若不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则大哭、悦则大笑,活着又有什么劲头!

“秦始皇?是不是拍古装戏的,陈道明版的秦始皇吗?哈哈哈哈!”然后抱头,就地打起滚来。

遇到这样的场面,憨喜必须得笑。可是他一旦笑起来,就不可收场。别人不好收场,他自己也不好收场。

这是他的无可奈何,焉知大笑不是大哭。

费东和启中,陆羽书的铁杆跟班儿,他们一抬头,看到正在地上打滚的憨喜,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赶紧跑过去,将憨喜架起来。

“笑,叫你笑,有什么好笑的。”

憨喜指着条幅:“我笑你们……恶搞……”

费东和启中不顾憨喜是哭还是笑,拖起来就往一处灌木丛里摁。

站在远处的陆羽书早看在眼里。

“慢着——”陆羽书喝住费东和启中。

费东和启中只得将憨喜拖回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陆羽书面前。

“你们前几天不是说已经将他揍跑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费东和启中吱吱唔唔,语无伦次,其实什么也没说。不过,他们互递一个眼神,马上行动起来。

先是费东抡起胳膊,狠狠往启中的脸上扇了十几巴掌。然后是启中又往费东的脸上狠狠扇了十几巴掌。最后一个个龇牙咧嘴,满口是血。那样子,比憨喜疼得还厉害。

憨喜看不下去了。

腾杼云却跟没事人似地。

在善恶园,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自残式的做法。

若干年前,她曾在善恶园呆过一段时间,那是整整的三年。原本她的修行已步入正轨。可是,三年之后,古香师太硬是将她带回腾花落。

腾杼云撇开费东和启中,找陆羽书求证:“陆执事,这个尤憨喜也是来善恶园修行的?”

修行?陆羽书看了看憨喜。

憨喜点点头:“是的,我们仨。”

最后,费东和启中双方捂着脸,目送陆羽书、腾杼云和憨喜离开儒生广场,朝南宫殿而去。

哎,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惩罚等着他们。

陆羽书看到柴也愚和阿休,见他们体格匀称,不觉喜欢,果断支持了憨喜的说法。

陆羽书又认真地看了看憨喜。上次他就想把他弄回善恶园,结果让他溜了。没想到今天主动送上门来了,正合他的心意。

陆羽书取出三本《人需册》,分别递给憨喜、柴也愚和阿休。《人需册》是善恶园习儒修行的手册。初到善恶园,每一位儒生都会得到一本这样的小册子。

时间不长,从外边走进来一位大叔,满脸络腮胡子,自我介绍道:“我叫董大,也有人叫我大董,反正我姓董,年龄也大了,怎么叫都成。”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柴也愚,说:“行了,你可以跟我走了。”

然后,他把柴也愚带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再次回来,同样又自我介绍了一遍:“我叫董大,也有人叫我大董,反正我姓董,年龄也大了,怎么叫都成。”

说完,他又用手一指憨喜和阿休,把他们带离南宫殿。

憨喜果然是来修行的,腾杼云语塞,心里想,就暂且饶他一次,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冲着他们冷冷地点着头。——她总是那么孤傲。

腾杼云走到一个巷子口,不留心被一只手臂从后边拦腰抱住。腾杼云大惊,反手欲推,只听那人急声叫道:“是我!”

陆羽书?

陆羽书不知道腾杼云到来,没有丝毫准备。不过好在南宫殿有的是空地,从吃到住都不成问题。他现在就准备给腾杼云来一个星级接待。

至于秦始皇,让他稍等片刻吧。

“放开我!”

陆羽书没有那么听话,依然环抱着不放……这是他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

“放开!”

腾杼云生气了。

陆羽书不得不松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