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禁的区域范围是髻山。髻山山脉方圆三百八十里,主峰八百八十米。

禁主贾枢道是一位铁面铜身的儒将,其身份和地位仅次于后圣与亚圣。但从威慑角度来讲,后圣与亚圣却远不及贾枢道。贾枢道的狠禁,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而后圣与亚圣,似乎人人都可与之调侃,毫无敬畏。

从南宫到狠禁,快步行走,也需要五天的行程。

如今有两个儒差跟随,牵牵拌拌,可就慢多了。

原因这两位儒差心怀怨愤,觉得这是一个倒霉的差使。

一路上,他们不光好吃好喝的两个人分着吃,不给憨喜,还对憨喜动不动就训斥。说他不但替秦始皇说话,还偷偷把秦始皇放跑了。

如果憨喜不把秦始皇放跑,善恶园里有几位儒者已经准备好了,打算冲到子我斋,把秦始皇的两条腿给揍断。

一路上,两位儒差轮番给憨喜上课。

“憨喜,你替秦始皇说话,受到陆执事的处罚值不值?”

“值!”憨喜昂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两位儒差听了,相互指着哈哈大笑。

“他说值!值个屁呀!”

不过两个人又调侃起来。“值!的确是值。”

船山儒师都赏给他子我斋居住了。子我斋是什么地方,是整个善恶园最好的住处,那儿德念最为充沛,对于习儒修行者来说,无异于福地洞天。

腾杼云早就听不下去了,对两位儒差道:“十八禁绝不是一次奇妙的旅程,而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险恶。你们这样絮絮叨叨,不务正事,会出差错的。”

“差错?能有什么差错,到不了狠禁,恐怕这憨小子的命就没了。”

此时已是初夏,天气转热。

憨喜和腾杼云走在前边,两名儒差断后。

但是憨喜不想跟腾杼云呆在一起,耿着脖子说:“你是陆羽书的未婚妻,咱们经纬分明。”

腾杼云听了这话,恶狠狠地瞪了憨喜一眼。恨不能将两只眼珠子当手榴弹用,将憨喜炸个稀巴烂。

于是,她偏跟憨喜在一起,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憨喜说:“你跟那两个儒差走一起吧,你们才是一伙的。”

腾杼云说:“我跟你去狠禁是怕你死在狠禁,我的儒林八阵图你还没还我。你死了我找谁要去。你什么时候还我儒林八阵图,我什么时候放过你。”

“随便。”

走着走着,憨喜突然间一个箭步冲到前边,一块岩石背后,然后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想跑!”

腾杼云始料未及,她没想到这家伙腿脚如此快。左转右转寻找憨喜,找不到了。

跟在后边的两位儒差听到前边的动静,急忙奔过来。只见憨喜不见了,腾杼云正焦躁不安到处寻找。于是会同腾杼云往前追赶了一阵子,仍不见憨喜的踪影。

腾杼云埋怨两个儒差:“我的话是不是应验了。”

两个儒差一合计,道:“这憨子不会跑那么快,他肯定使了一计,把咱们甩开了。这时候,他一定还在后边某个地方躲起来了。”

于是,他们又匆匆往回赶。

走了十几分钟,突然闻到一股烤鸡的肉香味。这荒山野岭的,还有行人?

循着香味,很快,在一块大岩石底下,憨喜正蹲在那里,手里扯着一根鸡腿,大嚼特嚼。

“嘿,他正在那里偷吃东西!”

“什么偷吃东西,一路上你们俩把干粮据为己有,饿得我路都走不动,还不准许打点野味。”

“杼云小姐给评评理,一个犯了错误的儒者,还想吃香的喝辣的?能保住条命就不错了。是不是?”

“让开!”

两个儒差把憨喜踢向一边,一人抓起一块鸡肉,大口大口地嚼起来。

腾杼云把憨喜拉到一边,幸灾乐祸。“我说跑得那么快,原来躲起来偷吃东西的。就是个吃货,什么都吃,连信也吃。”

腾杼云的话十分刻薄。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只要儒林八阵图。”

“可是——”

“可是被你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