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贾枢道,大快人心。一行四人从大言山上下来,尽管走了许多山路,却心情大好。

憨喜问腾杼云累不累,身体感觉怎样,要不要人背。腾杼云在原地跳了一圈,说:“好多了,越走越来劲儿。”

憨喜看见腾杼云的脸庞,果然红润许多。

这时候,不远处的一个砍柴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瞧着他们,叹道:“胸无点墨最可怕,五味真墨犹言假,百病尽除非报答,大言山下妄言他。”

这谁啊,还挺顺嘴的。

大家顺着顺口溜的声音望去,山的一隅,一个年近三十的砍柴人站在半山腰,手里扯起一根腾条,正把砍下的木柴捆成一捆,堆积起来。

“他破坏山林?”憨喜瞪大眼睛叫道。

生活在城里的人,大多都不会知道砍柴是怎么回事。但是砍伐树木,却是每一位爱护大自然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这个砍柴人,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特点,就是他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不管他卖什么关子,咱们必须阻止他!”憨喜提醒大家。

四个人轻手轻脚,走近砍柴人。

“什么人?谁让你在这里砍柴的?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

砍柴人抬头看着憨喜,不紧不慢地说:“我在这里都砍了上百年了,是我自己让我砍的。”

“上百年了,你多大岁数了?”阿休质问。

“不对!”腾杼云一把将大家拉到一边,“他是一位神仙!”

“何以见得?”

腾杼云瞅着三个猪脑子,皱起眉头,“不是神仙,一百岁了还这么年轻?”

陆羽书听了,哈哈大笑。“什么脑子,神仙需要砍柴吗?”

砍柴人拿眼睛瞪着陆羽书,仿佛他刚才的话把他得罪到了祖林里。

“神仙就不能砍柴?告诉你,我最喜欢看大树倒下的样子!”

“什么,还专砍大树?”

“是呀,很小的树不能砍,只有长到碗口粗的时候才能砍。山里的果树不能砍,像板栗、樱桃、茶树什么的,来年要吃果子。青冈树最好,又直又高,叶子深绿,样子也好,火力更好。”

“嘿,越说越来劲了还。”憨喜一步跳到砍柴人面前。“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这里砍树?”

“我?鲁禾,利禁的禁主。”

哈哈哈哈!陆羽书听了大笑不止。最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义禁的禁主能是一个砍柴人?!

陆羽书觉得,砍柴人的回答正是他陆执事在义禁的翻版。纵然他跳起脚来,莫南禁主都不相信他是善恶园的执事。现在,这位自称鲁禾的汉子,就算他跳起脚来,他陆羽书也不会相信他是利禁的禁主。

憨喜转身望着陆羽书,问:“难道你不是陆执事吗?”

“我?当然是啊!”

陆羽书意识到憨喜话里有话。“我是货真价实的陆执事,他,却滑稽得很!”

憨喜说鲁禾,你说你是利禁禁主,为何跑到大言山砍柴,大言山可是义禁的地盘。

鲁禾禁主一听,觉得眼前这位还算喜庆的年轻人,讲起话来一点也不喜庆,倒有将他一军的意思。

鲁禾略一思想,对憨喜说:“不瞒这位年轻人,我鲁禾平日里就喜欢贪些蝇头小利。”

“嗬,利禁的方吉山高八百半,方正敦厚,难道还不够你砍的吗?”

“鲁禾禁主,你砍这么多,怎么运回去啊?”阿休质问。

鲁禾禁主作一脸犯难状。“要不,你们帮我运回去?”

憨喜正有此意,他要跟随这位砍柴人去一趟他说的利禁,看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于是,几个人一人抓起一捆,跟着鲁禾往山下走去。

腾杼云没干过粗活,拣起鲁禾禁主的九幽柴刀,跟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