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腾花落,姚小娥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依然在问:“姚大龙,姚大龙怎么办?”

憨喜拉住她:“姚大龙交给我,赶紧走吧,保命要紧。”

然后,他们踏步朝前走了,直至在腾杼云的视线中消失。

姚小娥离开呴呴喽山一周,经历了一场生死,如同过了半世一样漫长。她坚持让憨喜送她回呴呴喽山。憨喜同意。就算她不让他送,他也要去一趟呴呴喽山。因为,他有一个疑问在心,他必须把它解开。

到了呴呴喽山,首先去看望姚大龙。

姚大龙依然蹲伏在神石下面,一脸痛苦的表情。不过,他跟前的那个伴儿,已经不是华阳儒师,而是荀七十二。

姚小娥一把扳住荀七十二,把他推开,问:“你怎么在这里,华阳儒师呢?”

“什么华阳儒师?我不知道。”

荀七十二又问:“大龙哥为何压在石头底下了?”

“这事说来话长。”姚小娥道。

“不行,现在就说清楚,大龙哥是我的大舅哥,我必须弄清楚。”

“我去,谁是你大舅哥。”

“魔罗王说的。”

姚小娥懒得理他。就算弄个一清二楚,又能怎样。从摇摇山一路赶来,落了好几天,等着他救大龙哥,黄瓜菜都凉了。

荀七十二抱怨:“你们跑得那么快,还怨上我了。”

姚小娥不理会荀七十二,撒腿去找华阳儒师。

“华阳儒师——”

“华阳——”

“华阳儒师——你在哪里?”

姚小娥把双手卷成一个喇叭筒,山上山下地喊着。

华阳儒师年岁大了,行动不便,她能去哪里?姚小娥围着山前山后转了一整圈。脚也崴了。

“你脚底的伤,不可以这样跑来跑去。”憨喜提醒她。

姚小娥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既然知道,就该帮帮我啊。”

憨喜一只手探入姚小娥的身底,一使劲,把姚小娥掀往前方一块厚一点的草地上。姚小娥哎哟一声:“你这是在帮我吗?”

憨喜不容姚小娥纷说,拧住她的两个脚裸,一举手,运足念力,以拇指和食指用力一弹,仿佛给她上了一层云南白药,那些德念便嗞嗞地侵入姚小娥受伤的脚裸。姚小娥双脚一抖,犹如伤口上泼了白酒,仔细看去,还有迸溅上来的细细的白雾。

“哎,还真好了。”

姚小娥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说:“憨子,我有一事不明啊,这几天你和那个腾杼云眉来眼去,到了最后,她为何不跟你走啊?”

憨喜不答理她,但是他正在顺着她的话语往深处想。

腾杼云替姚小娥去连坞壁做苦役,到底做什么样的苦役,做多长时间,连坞壁又在什么地方?去了一趟腾花落,憨喜知道了许多妖界的地名。像腾花坞、月落街、青莲巷,都是十分好听的名字,富有诗意。可是,为什么他们做的事情,却如此血腥。

腾杼云,她不会撑不住劲吧。哎算了,她要真的一直呆在腾花落,倒好了,省得再跟在他屁股后边要那封信。一封破信,叨叨叨叨没完没了,搞得他不胜其烦。

“憨子,问你话呢。”

“问吧。”

“腾杼云为何不跟你走啊?”

“她替你去连坞壁做苦役,难道你不知道。”

“切!”姚小娥才不信,“她替我做苦役,算了吧,在锦翠阁,要不是为了掩护她,早逃出来了,哪有这一出。谁替谁做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