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喜想,这样不行,这样非得出事不可。

第二天,憨喜找到芷姑娘,问:“铺里除了这三间,哪里还可以睡?”

“没有了。”芷姑娘回答。

憨喜瞅了瞅东厢房,“那地方呢?”

“是堆放原料的,只有老板才有钥匙。”

“西厢房呢?”

“每天都要早起熬粥,吵得很。”

“我不嫌吵。”

芷姑娘呶了呶嘴,意思是你不嫌弃,就请随便。

当天晚上,憨喜就把那几块木板搬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不大,仅八九个平方,一个灶台占去了一半。剩下的地方,又堆了一堆木柴。最后,可供憨喜铺下床板地方,委实不多了。不过,憨喜并不讲究这些。在不齐学院,憨喜睡的上铺,也并不宽,害得他不得不在床沿边栓上一条绳子,以防一不小心一骨碌从床上跌落下去。

外边的天很黑很黑,憨喜就被芷姑娘吵醒了。因为芷姑娘生火,烟气的确大,把憨喜呛醒了。憨喜揉一揉眼睛,问:“啥时候了?”

“三星偏西了。”

“偏?”

憨喜从木板床上翻了一个身,心里话,三星偏西是啥时候,从身子底下摸出手机一瞧,才凌晨四点钟。就又把头搁下了。

迷迷糊糊地,就听着锅灶底下传来呼呼的吹火声,与此同时,火苗儿把整个西厢房照得亮堂堂地,把憨喜的睡意全给照没了。

憨喜又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索性从床板上坐起来。

芷姑娘说:“我说会吵着你吧。”

“没事,”憨喜说:“我睡足了。”

于是摸摸索索地穿好衣服,起来了。

起床后的憨喜走到院子里,先是对着天上的星星作了两个揖,算是活动一下筋骨。

这时候,芷姑娘把粥烧好了,盛了一碗,端给憨喜:“趁热喝了吧。”

憨喜双手接过粥碗,心里一阵感动。打小没得到爸妈的多少疼爱,忽然遇到一碗热汤,竟不知所措。

“喝了吧,孩子。”芷姑娘摆回身子,兀自在厢房里念叨。

“又是孩子,大学都毕业了,还是孩子?”

憨喜喝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顿感热血沸腾。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碗粥,更对不起芷姑娘。于是,就把店铺的门打开,将桌椅板凳整理了一遍,以便迎接第一批客人。

直到太阳照亮了半个店铺,也没有几位客人到来。

这时候,环儿跌跌撞撞地闯进前店,看见憨喜坐在那里,打一个哈欠,问道:“憨喜,你不去门前施粥吗?怎么躲在铺子里?”

“没人喝,先停一停吧。”

“那好,前店就交给你了。”说罢,环儿一扭身又跑回房间,睡二窝子觉去了。

嘿这个环儿,还真是懒到家了。憨喜有心去她房间把她抓回来,又怕再惹出上次的麻烦,只得忍了,好在就端一碗粥,并不复杂,要是满汉全席,七个碟子八个碗,无论如何他也忙不过来。

这样一直到了中午,憨喜看看环儿还是没起,自己为她忙活了半天,她倒沉得住气,蒙头呼呼大睡。不由地心头的怒火起来了,气呼呼地冲进环儿了房间。探手就往被子上抓,一抓一按,憨喜的心头一沉,一阵警觉。为啥?原来被子底下是空的。

憨喜一把将被子从床上扯了下来。

咦?憨喜不解,去找芷姑娘,芷姑娘过来看过环儿的房间,也大吃一惊。“去哪了?”

憨喜摊摊手,表示一点也不知道。

“环儿这丫头,懒是懒,但是她不怎么外出,偶尔出去一趟,也会通知一声。”

“要去找她?”

芷姑娘思忖了一阵子,道:“这个死丫头,也罢。下午,你看着店铺,我出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