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脚步,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一会,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要知道,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检查了这里的角角落落,除了刚刚发现的暗室,其他地方都看了是没有人的。

当然这个声音不排除是眼镜男搞出来的,万一他们看见了矮冬瓜,故意搞出声音来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呢!事情总是往好的想,这样才会有希望。

可事与愿违,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当矮冬瓜满怀希望来到传来声音的位置时,却看见了无比血腥的一幕。在一张手术床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老人,在挣扎,在哭叫。而那些手拿手术器械带着口罩的人却无动于衷,他们准备摘除老人身上的器官来放进身边的容器里。

这是幻觉,我!矮冬瓜使劲的揉揉眼,再次抬起眼睛看时,眼前一团黑。在黑暗中,一张丢失了一只眼珠子的脸,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话:“还我的眼珠子。”

话说,他也看见过鬼,只是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见这么恐惧,面部五官扭曲,还是这么真实的一张怪脸。

来不及发出惊叫,矮冬瓜丢了木棍,慌不择路不要命的跑。高一脚底一脚,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跑了许久,终于跑不动了,矮冬瓜手撑膝,大口大口喘息中,夜色展露出些许亮色,肉眼能近距离看得见周围的景物。

就在前面一米远的地方,他看见一个背影。背影背对而立,光线太暗,模糊不清的身形轮廓淹没在暗黑中。

矮冬瓜充满期待的喊了一声:“眼镜~”背影一动不动,他又继续喊道:“小兰~”背影稍稍动了一下,慢慢转身好像在看着他。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注视;注视他的人,有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在慢慢吞噬他的灵魂。

“年轻人,你是在叫我吗?”苍老也嘶哑的声音,惊得矮冬瓜浑身一震,声音很熟悉,她~就是身穿红马褂的鬼脸婆婆。想起了鬼脸婆婆,他焉能傻乎乎的等死!

跑~念头一出,撒腿想跑,门都没有。鬼脸婆婆已经飞也似的来到他面前,尖鼻尖,白煞煞的脸,空洞没有眼珠子的眼眶,还在咧嘴笑,张开的口就像一口深井,随时有可把他囫囵吞下去。

矮冬瓜瞪大眼珠子看着这张脸,身子晃了一晃,就“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那一刹,他以为自己死了,真的去了阴间。可是稍微有一点意识之后,他才发现这远比去阴间更加恐怖。

矮冬瓜感觉自己在那间阴暗潮湿的暗室里。

冷沁沁的氛围中,金属器材碰撞的声音,很尖锐刺耳传进刚刚醒来被捆住手脚的矮冬瓜耳朵里。在他的周围,围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人”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是可怜鬼。

他们五官后天畸形和缺损,有的面颊缝了针线,有的眼珠子悬吊吊在眼角边,还有的咧嘴一笑露出被撬了牙齿,红色的牙床。还有的,身上,脸上冒出一颗颗奇怪的痘,就像某一种良性瘤,遍布全身,乃至额头上也冒出一块来占据了右边眼睛的视线位置。

矮冬瓜大力挣扎,想要大喊救命。无奈,手脚被捆,只能瞪大眼珠子,看着这些丑陋的怪人拿起闪着寒芒的器具要对他下手。一只冰凉枯槁的手抓住他的鼻子,貌似很欣赏的看了一会,就手舞脚蹈道:“我要他的鼻子。”

有一个怪人立马拿出一只带色的笔,在他鼻子上打了一个记号。

矮冬瓜在心底呐喊:“这是我的鼻子,把我的鼻子取走了,我不就成了一个怪物了吗?”

接着另一个怪人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扭扭捏捏,尖声怪气道:“他的小眼睛我好喜欢。”

“喜欢你妹啊,我的眼睛谁都不准要。”他的呐喊苍白无力,这些怪人继续把他当成一只供人分享的物品,把他身上的所有都瓜分掉,谁也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没有谁愿意听他一声辩驳。

最后一个人终于看上他的那根宝贝,看上他宝贝的人很害羞的样子,背过身,用手指了指他裤裆处就翘起兰花指离开了。

“天啊,这是我传宗接代的宝贝,老子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有碰过,不能随便就给了你们。”

矮冬瓜大喊,眼泪水哗哗的流,有一个奇怪的声音问道:“他在哭~”这是最正常的奇怪问话声,不同的是,这种声音给他带来惊喜。徐徐睁开眼的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是在那栋建筑物里,而是在一辆飞奔中的车子里。

车子里有两人,一男一女。

他们不是眼镜男,也不是阿珠,更不是小兰。而是两个陌生男女。

矮冬瓜想说话。

那那女的扭头看见,急忙从驾驶座下递给来一瓶水道:“你慢慢喝,想问什么就尽管问。”

吃力坐起来的矮冬瓜,警惕的扫视一下车里,然后毫不迟疑的接过对方递给的矿泉水,仰脖大口大口的喝。“咳~咳”喝得太急,接连咳嗽两声,才稍微好点。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你们车里?”

男的微微侧头瞥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女的很有耐性解释道:“我跟男朋友自驾游到处看看,在回程途中看见你倒在马路边,然后我们停下来一看还是活的,就抬起放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