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残局多半都是从象棋古谱中挑选出来的,一些变化复杂烧脑一点的名局,这些被行家称之为半灌水的骗子们都不会摆的。因为他们之所以被行家称之为半灌水,那就是他们不懂这些棋局,连棋手都称不上。

他们摆的棋局,往往是一方露出“杀机,”一方也可以有“伏着。”可以解杀,亦可以还杀,反复几个回合,粗略懂一些棋艺,没有经历过世面,或者说老实巴交的最容易上当。

围观的,看热闹的都跟摆场子的人有瓜葛,这种人称为油子。油子们在一边吆喝,引诱人上钩,让被引诱者倾力以赴,却还是莫名其妙的败走麦城。输赢乃兵家常事,输者还不能有怨言,在油子们的吆喝下,逼不得已把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倒出来才能走人。

赵斌父亲把身上仅有的钱输掉,闷闷不乐回家也没有吭声,就一头倒在床上睡大觉。他这是心中有苦说不出来,各自憋闷在心里,就成了心病。

老爷子就那么忧郁成疾一病不起,自他被骗到去世,刚刚好一个月。

话说,病来如山倒,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他就是心病,就那么去了。丢下一家子还得继续生存不是吗?看来心病也是病,还是不可小觑的病。

赵斌爷爷去世的年,咱还是回头看看现在他儿子现在的情况。

无论在农村,古往今来都传承一个字,孝。

什么是孝,有很多种说法。

有人说一个人生老病死,人老了,该吃吃该穿穿,这也是一个理。

生老病死就像一没有休止的循环链,出生长大结婚生子到年老体衰。谁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儿时条件好的,得到父母疼爱,这叫做关爱。

等疼爱自己的父母老了,那么就得换位关爱了,这就叫做孝。

赵斌有孝心,父亲呼噜呼噜的吼痰,他就守在那,还伸手帮父亲抹胸口。折腾一大晚上的,也是累了,就仰头的姿势睡着了。

那一晚我是回去了的,因为赵斌父亲去世之后,办理后事没有我什么事。加上地方上的规矩,我不能一手越界去管不属于我管的白事,要不然会拉仇恨。

在第二天,我还没有起来,赵斌按照我给的地址找来,告诉我一件事。

赵斌的父亲是睡在床上的,但是死亡的样子,却更像是在水里溺水死亡的。按照他的说法,就跟未婚妻玉玲死亡的症状相似。

我听赵斌这么一说,立马喊上矮冬瓜一起直奔他家。

赵斌的父亲已经入殓,为了避免发生不好的事,不能开馆查看,只能隔着冰棺看逝者。

逝者脸色如侵泡,颜色不正常发白,唇角萎缩,以至于都没有遮盖住露出的牙床,幸亏阴阳师用一块手帕搭在口上,以免恶气冲口而出。

逝者额头隐有水滴,哪怕是在入殓时,已经把擦拭鬼,但还是存留了水渍痕迹。的确就像赵斌说的,他父亲不像是自然死亡,更像是溺水死亡。

在我跟当地阴阳师经过赵斌的介绍引荐,我们作为同道中人,简单的谈到关于赵斌父亲死亡的症状。

跟我谈话的这位阴阳师比较年轻,好像是刚出道的。不过听他的口吻,好像在接手搞阴阳先生这个事以来,已经埋葬了本地数十个去世死者的丧事。

赵斌是新丧,头戴重孝,逢人就跪,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我跟这位年轻的阴阳先生谈话,是在一间比较雅静的屋子里,在主人家的安排下,没有谁打扰到我们。

年轻的阴阳先生开始对我不屑一顾,几句话下来,他从话里听出我的门道,说话,举止才稍微恭敬一些。

他说:“李老师,出道早,见识多,阅历深厚,能力更是高我一筹,那么我请问,该当家人去世的症状怎么解释?”

我手提茶盖轻轻磕碰一下茶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我淡笑一下道:“你是经事人,还是劳烦兄弟讲一下,李某人洗耳恭听。”

年轻阴阳师口里说那敢,那敢,脸上却非常得意的笑开了。稍后,学我的优雅姿态,端起茶,低头吹开散落茶水里的茶末,抿一口,这才娓娓道来他对逝者的看法。

他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人在生前做了什么,初始不记得,但是临到大限将至时,那脑子里就像电影,一遍一遍的回放他曾经做过的恶事,善事。而且,随便什么人在死亡之后,都有一番本能的挣扎。也就是说逝者额头的水渍,跟水无关,是临死前,出的虚汗。”

年轻阴阳师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人在生前不知道珍惜生命,一旦大限将至的时候,各种懊悔,还会回忆曾经做的所有事。他怕去了地府被丢进十八层地狱受酷刑,所以怕,也是要流汗的,加上他那口气总落不下去,就得挣扎,挣扎也是要流汗的,在我所经历的一些鬼事中,有的人在临死前还把屎尿都挣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