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掌乾宫院墙外,离炎瞧了瞧四下无人,嘚瑟一笑,提气就翻了进去,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处偏殿的屋顶上。

自学会轻功后,她就再不肯好生走路,逮着机会就要施展一招飞檐走壁,自以为英姿飒爽得很。

天光已经放亮,这会儿碧落怕是已经睡醒,恐是无法再悄悄摸进正殿里了。

前几天晚上回去得有点晚,碧落有些生气,今日估计更会惹得那闷骚男大发脾气啊。待会儿只好说几句好话哄哄他,免得他又对她阴阳怪气的。

那男人美则美矣,可惜就是脾气不太好。他还不爱言语,心思难测。这样的美人,离炎一向敬而远之。

谁耐烦猜来猜去?心累。

离炎在屋顶上走了两步,正要跳进院中,耳中忽听得一声“咔嚓”。

她暗道一声:糟!

这是房梁断裂之声。

她此刻未用轻功,于是乎全身两百多斤的重量便实打实的由着这瓦和梁承接了。掌乾宫多处偏殿年久失修,间间屋子都是破屋烂瓦。这样的房顶哪里支撑得了她?

离炎正要提一口气冲上天去,转念又想:脚下不还得借个地儿让她使力么?可这断了的房梁如何还能给她使力?

就这么一犹豫的片刻,房顶凹进去一个大窟窿,瓦片跟着哗啦啦直往下掉。离炎措不及防,就此也随着那些琉璃瓦直直掉落了下去,最后她重重的摔在了一张床上。

幸好那床垫了棉絮,她又被蚊帐拦了一拦,所以摔得还不是太惨。

可是最近她在走霉运吗?昨晚才摔了一次,今早又摔。未必要她摔一摔,习惯了就好?

离炎哀叫连连的坐起身来,一边揉着磕痛了的手肘,一边往屋中瞧了一眼。

看得出这屋子好像有人在住啊,因为床上还有铺盖卷儿,叠得整整齐齐的搁在床的一头。可谁住这里?这屋子好破旧,她不过就是踩了两下,这屋顶就没了。

有人轻轻推开了屋门,离炎抬头望去,便突兀的和一脸莫名的碧落两两相望。

“你在做什么?”碧落问道,然后他微一抬头,便看见了屋顶上有个窟窿,那破洞处还有一两片瓦颤巍巍的要掉不掉。晨光从洞□□进来,亮光打在床上狼狈不堪的某人身上,她浑身灰尘扑扑,令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片刻后碧落眼睛一眯,也不等离炎脸现尴尬,预备着又要找借口应付他了,直接道:“看来,今日你已经无需再吃饭了!”

哎---,大家一个屋檐下,此刻你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反而先罚我不准吃饭。可见你我关系很一般。

离炎讪讪的从床上爬下来,颇有自知之明的回道:“不吃饭好啊。我要再这么样子胖下去,咱们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碧落胸口有些异样的起伏,可见他似乎对她这样的厚脸皮无可奈何。隔了会儿,他又问道:“昨晚你去哪里了?为何未经我的允许就彻夜不归?”

他果然生气了。

这男人天生看不惯她似的。他的话虽不多,可每次他与她说话,便是逮着她的错处数落她。

离炎立即一本正经的回道:“我跟黄泉练功去了啊。他想到一个方法,能让我再多掌握些其他功夫。昨晚我们练得有些投入,没成想这天色不知不觉就……”

谎话尚未说完,黄泉从碧落身后一言不发的转出来。他冷冷的哼笑一声,“我可早就回来了。你去了哪里,还是老实交代清楚!”

黄泉说了那话后,便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走进来。

他先去打开了立在墙边的一个柜子,将里面寥寥几件衣衫打包夹在腋下,又走过来将床上的铺盖卷儿一捞,就这么样子出了屋。

原来这是黄泉的闺房,而我……毁了他的窝。

她来了都几个月了吧,现今才晓得黄泉竟然住在这个破屋子里,好可怜的说。

然而这掌乾宫除了正殿,又有哪间屋子会比这一间更好?

离炎探头看出去,只见黄泉往几处屋子扫了扫后,仿似叹了口气,然后便随意进了一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