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这是在折磨她的意志。而且,他别扭又固执。

直至今天,离炎终于认识到:寡言少语的碧落其实是个不可理喻的男人,他还很强势。

即便他长得很美。

离炎哆嗦着一张乌青的嘴唇,微闭着眼,有气无力的问道:“就算我口口声声说了不讨厌你,你也相信吗?”

她只当碧落不过是要她臣服,所以他才会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问她。

碧落却慢条斯理的回道:“只要你说。”

他相信?!

呵,那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离炎觉得,碧落就是把她当个玩具般在调-教!

她还是个活的玩具。那她对他而言,一定很有趣吧?

他甚至大言不惭的承认道:“我并不在意你心里怎么想。”

这令离炎极为愤怒。

她真诚待人,也希望别人以诚待她。

他要她说,她就偏不说。不过,这口气她倒是争了,然而,遭罪的还是她是自己。

离炎无论是固执的不愿说那个“不”字,亦或者是干脆沉默不语,只要她的回答和态度不能令碧落满意,碧落便会在她的背部扎上一针。

离炎如今就好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早在苏沐来为她诊治的那一天,离炎就被碧落伺机扎了一针,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先机。如今又天天被扎,她早已无力抵抗。每天只能趴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冷静的执着一根银针,在得到她的答案后,就冰冷无情的扎了下去。然后,她就陷入到无望的黑暗里。

三日下来,离炎仿似被抽筋剥皮般生不如死。

好女不吃眼前亏,那男人偏执病发作,她为何要跟着他发疯啊?

离炎已经后悔不迭,可她现在连清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连续几日的折磨,她的身体早已负荷不了,虚弱得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向碧落服软。

一切仿似又回到了老样子,离炎躺在正殿里那张她躺了好几年的床上,沉睡不醒,人事不知。

碧落仍如以往那般,他为离炎洁身、喂她饭食、服侍她洗漱、体贴的伺候她如厕……总之,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果离炎人是清醒的,看到碧落为她做的这一切,她一定都找不到任何可以责怪这男人的话。而她也一定还会忘了,她变成如今这样子不能自理,其实就是碧落一手造成的!

关于照顾离炎这件事情,碧落做来倒是毫无怨言,他似乎将这事当做了他每日生活的追求。可是黄泉回来后,发现离炎又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床上,她脸无血色,生死不知,他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

黄泉是在事情发生了两日后才回来的。

他发现离炎不见了的第一晚,他睡在离炎的房间里,迟迟未等到她回房,他就咬着手指甲失眠了大半宿。

第二天晚上,黄泉开始翻箱倒柜,结果发现离炎的衣物都在,可见她并没有搬出这个房间。于是,他摸黑将整个掌乾宫的偏殿都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离炎的踪迹。他便怨念横生的想,那女人多半又是去陪夜明珠男了。

于是,黄泉就特意想在白天堵住离炎,要问她个一清二楚。哪里知,白日里,他也未能找到离炎。最后,他终是后知后觉的发现,离炎一直就在正殿里,和哥哥在一起。

初时,黄泉还只当离炎又犯病了,只嚷嚷着要赶紧去喊苏太医过来。可当他发现是他哥哥给离炎扎针的缘故,黄泉惊惶不已。

“哥,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如何不知道他哥哥扎的是什么位置?人体尾椎骨的地方,哪里是那个怕痛的肥婆能够受得住的?而且,天天都扎,她的人不是会废了吗?

黄泉见离炎连脸颊都瘦得凹进去了,整个脸庞苍白得像鬼,他内心如火在焚。

碧落却轻描淡写的回道:“惩罚。”

“为什么要惩罚她?”

“你去问她。”

“她?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了,我要怎么问她?我喊也喊不醒她。哥,别这样了,好不好?她要是就此又一躺三年,那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急什么?”碧落目光如炬的看向弟弟,“她躺了三年,我不是都把她照顾得好好的?从未假你之手。不过才几个月而已,我照顾人的手法还没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