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世面不好,海盗土匪又多,俺们想搞个团练联防大人们又不允许,”席亚洲露出阴森森的微笑,“保不定运粮的队伍路上会出什么事情呢――”

王兆敏的身体缩了一下:对方要是威胁要攻城他倒不怕――要攻城早攻了,何必来此谈判?必然是虚言恐吓而已。但是抢劫运粮队伍,对髡贼来说有利无害,对吴县令来说反而是性命交关。

忙笑了笑,道:“诸位都是朝廷的良民,想办团练也是为了本地的百姓,此事可议,可议。”

文德嗣又吃了口脆皮乳猪――味道果然比后世里吃到的要滋味更醇厚一些。说:“王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吴明府总是本县的父母官,象我们这样秉承‘保境安民’宗旨的守法良民,断然不会使他为难。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祝他‘指日高升’那。”

王兆敏点了点头,心中计较已定,对着张有福使了个眼色。张有福忙站起来,寻了个理由出去了。

双方压低声音,开始秘议。

王兆敏一开始只答应县衙会对此事采取默认的态度,但是文德嗣坚决不答应,再他看来默许和拒绝根本就是一码事,以另一个时空的经验来说,默许就是为以后的禁止留下伏笔。虽然这并不妨碍到穿越方本身,但是各村寨就会有一定的顾虑。

最后双方达成协议:穿越方组织团练联防之事,县里不再阻挠。但是牵头人不能以穿越方的名义,必须用某个村落的保长――这个不难,文德嗣提议由大美村来提议牵头。呈文上来之后,县里用印照准。

穿越方承诺:负责县里对海盗的防御,组织剿匪,维持四乡平安。同时不干涉县衙执行其日常行政事务,必要时还将协助县衙进行某些工作。如秋粮征收。如果县里发生夏、秋粮不能完成税赋的情况,穿越方将给予援助――援助的方式再议。

穿越方掌握的马袅盐场的食盐税赋和各项杂额继续缴纳,每年另外再加缴“额外”一百两,作为县里的杂费开支。东门市每年缴纳杂税十两,由县衙发給东门市“牙贴”,承认东门市的市集地位。

双方约定,穿越集团在在剿匪、抵御海盗中所获取的首级全部归县衙所有,缴获的印信、符号、旗帜、文书同理。其他战利品归穿越方所有。

如果符柏文愿意回博铺去当他的巡检司,穿越方同意他返回。还会給他另起一座衙门,并配十二个弓手給他。其一应杂费开支由穿越方承担。

县衙在法律范围内将给予穿越方一切方便,如捕捉逃奴、追拿欠债佃户、房产田地过户等方面。因为穿越方上没有大明户籍。王兆敏建议在百仞城设一个百仞村,到县里来编个七八户人家的户籍就好。这样穿越方就算是有了法律主体,否则各种文书、契约都没法写。

最后,自然就是个人好处的讨论了,王兆敏对此极其上心,不但替自己争取很积极,为东翁也努力的大加筹码。

讨价还价一番之后,文德嗣答应:给予王师爷白银三百两,吴县令白银一千两。双方还达成了合伙在临高县城内和全临高十四个市集卖盐的协议。穿越方负责供货,至于私变官的手续和销售,由王师爷处理,双方五五分账。

为了避嫌,双方约定,以张有福作为联络人传递消息,如有需要面谈,会谈地点就定在张有福家。

最后王兆敏还劝说文德嗣等人,以后如果要在县境内活动,最好去了他们这髡发短衣的装束,免得过于触目。文德嗣一笑了之,后来转念想或许也有这个必要,以后有许多结交士绅、农民的事情要做,搞得己方过于特殊不利深入群众。

事情即已谈妥,双方的负担也为之一轻。酒也喝得痛快多了。酒酣耳热之际,文德嗣又将预备好的礼物呈上。送給吴县令的是一面鹅蛋玻璃镜,送給王师爷的则是一只玻璃杯。全县其他官员,每人一串淡水珍珠手链,就是珍珠批发市场卖五元一串的那种――根据广州先遣站报回来的材料:他们带来的淡水养殖珍珠在广州十分枪手。

王师爷自然是大喜,这群髡贼,还真晓事。

因为天色已黑,城门关闭,王师爷自然也不能回城,就在张有福家歇息了。文德嗣办完了事情,却不急着走,他们还要和张有福这个联系人好好的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