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什么不行的!我们特侦队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儿完全是杀鸡用牛刀。这些天我手下的小伙子们都闲的蛋疼,唯恐不乱呢。最多伱们再派些人配合一下,绝对万无一失。”陈思根说道。

“孔有德手下那帮大兵可都是辽东口音……”鹿文渊还有些疑问。

“哈哈,这也不要紧。咱们的普通话本来和辽东军话就比较像。就算不象,大不了不开口。真的杀起来也没人能注意有啥破绽。况且就算有破绽,除了孔有德背锅,还能有别条路么?”陈思根说道。

“老陈说得对,不过谁去还是要挑选一下。文渊,伱之前不是还弄到写军装号坎么?都找出来。我们给他来个铁证如山。不过具体怎么办,我们现在还得再商量一下。”

“明军的号坎我倒是的确弄了一些,不过不多。”鹿文渊因为考虑到行动中可能需要,设法通过黄安德的关系从登州搞了些明军的号坎,什么营的都有,有的还是旧得。不过陈思根觉得这样更好――显得真实。

“行动的时候把号坎上的营标撕掉,这样更真实些。”鹿文渊说道,“动起手来外面再罩些破旧袍子,摸样就更像了。”

众人对朱鸣夏的判断没有异议,当即分头行动。待命中的骑兵全部派出去之外,又从收容来得难民中挑选了些精细的到道路上去打听消息。

鹿文渊把黄安德叫来,要他带几个山东出身的士兵立刻赶往登州,向在登州城内的亲朋故旧散布有关孔有德的种种消息。

同时被派去的,还有鹿文渊手下一个专门和东三府地方教会联系的情报人员,通过教会的关系把消息散布出去。

孔有德率部从吴桥县出来,沿着本时空还没有的京沪铁路的方向一路向北,进入东光县。东光就在南运河河畔。受到运河的滋养,商业相当繁荣。

孔有德选择到东光,抱着在这里捞一把的想法――东光不是他北援大凌河的必经之地,以他的人马的快速行动能力,到这里绕个圈子给自己和部下弄点好处在时间上不成问题。

到吴桥之前,他手下人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一路怨声载道,一股暗流已经在士兵和军官中涌动。孔有德是宿将,当晚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在吴桥屠了一个村子,弄到许多粮食财物安了部下的心,最好的结果也是人马沿路溃散,走到山海关少一半人;最糟的,这伙出生入死的弟兄干脆就在吴桥县不顾一切的大干起来。

孔有德不愿意造反起乱:他少年从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好不容易熬到了三品参将,不想随意抛弃自己拼命挣来的前程。但是这些年来他在东江也好,在登州也好,对前途愈发渺茫――虽然孙元化很看重他,但是整个大明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看不到任何希望。

就从东江本身来说自从毛帅突然被斩,到陈副将在内讧中被杀,接着黄龙登岛,各部闹饷兵变,东江全面自相残杀,整个局面一天坏似一天。

如果说当年他们在毛文龙手下,好歹还能出去到鞑子的地面上武装示威,出其不意打一下鞑子。现在战斗意志却愈发低落了。前往大凌河增援张春的命令一下达,从军官到士兵,都弥漫着畏敌如虎的情绪。

孔有德部从上到下,大概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张春在大凌河会有什么结果。张春这个人他知道,肯定会以死相殉,只是又有许许多多的兵将要死于非命――而他也极可能是其中的一员。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难以释怀。

孔有德率部到了东光之后,就暂时在离着运河不远的地方的一个村落悄悄的安顿下来。南运河附近有不少村落“靠河吃河”,颇有些暗中发财的大户。他放出手下又屠了一个村子,掠夺了大批钱粮。将领军官们都发了一笔小财,士兵们也吃饱喝足,多少落了些银钱,士气也比以前高些了。

但是更伤脑筋的事情来了,官兵们吃到了甜头,都有些乐不思蜀。有人甚至在暗中鼓动军官干脆落草当土匪,在这富庶的地面上大捞一票。

孔有德对此嗤之以鼻:军队一旦沦为土匪,战斗力很快就会彻底涣散,到时候自己就是个不成器的山大王,迟早要毁于官兵和团练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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