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不要紧,化工口的元老们几乎都沸腾了――这么优越的条件,却长期被闲置,别说开采了,去勘探都没干过,这“执委会”,不,“元老院之贼”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但凡人们气不顺的时候,自然要找出个罪魁祸首出来。不幸的是自打第二次全体大会之后,执委会这个大号靶子消失了,元老们或多或少都参政议政。要说具体谁最可恶一时半会倒也推举不出个具体人物来。具体到企划院的邬德和工业口的展无涯,他们在工业口里不论人情还是威望都很高,不论从情理还是面子上开喷都说不过去。

最后马千瞩又一次不幸中枪,被戴上了“元老院之贼”的帽子。虽说季退思对文莱油田也早有垂涎之意,但是目前的情绪有失控的趋势,既然已经“统一了思想”,便没必要把事情搞大,便示意大家适可而止。更何况如果一味的翻老账,自己大有“马千瞩的黑X将”的嫌疑。

“我们在这里开得是研讨会,重点是解决化工生产上的问题。关于资源大家讨论就好,不要无限发挥,更不要搞人身攻击了。”季退思长期领导化工口,在极其困难的处境下维持化工口的运作,颇有人望,“既然周围同志提了这么一个好的建议,我们应该围绕石化建设搞讨论。”

“如果能开采文莱的油田,我们现在在儋州的石化项目就得更改――至少油页岩厂没必要上马了。”有人建议道,“这样不是低水平重复建设了吗?节约下来的资源直接上石化项目不是更好?”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页岩油这种东西,对于石化企业来说都是能不用就不用的资源。它的开采成本太高了,在旧时空,除非石油每桶价格价格过60美元,否则几乎没有利润可言――这还是在美国在上了新得压裂技术之后才压下去的成本。在本时空,元老院开采油页岩的唯一办法就是直接挖油页岩矿石,再进行炼制。运输成本非常大不说,还严重污染空气,产生大量的废渣,收率也不高。

周围眼瞅着气氛热烈,给二张使了一个眼色,张枭插话说:“不用这么着急。儋州和茂名的油页岩好歹是实打实的,无非是运得慢些,数量少些。这文莱的原油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落到我们手里?”

“说起来还是马千瞩捣鬼,到处卡脖子!”有人说。

“我看也不光是马瞩一个人的问题,元老院里一帮人都害怕南下――我都没弄懂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一提海外开采资源的事马上就给你罗列一堆不利因素!”

“怕什么,怕我们工业口翻天呗。”张浩躲在人后悄悄地说,“要不然怎么体现出他们行政领导的重要性?”

这话一下子又让众元老炸锅了,因为这话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几乎所有工业口元老的内心都有这种恐惧。主要行政部门的上元老权力愈来愈大,渐渐有了统辖全局的实力。工业口的元老除了少数人之外,虽然个个都封了官,有了各式各样的头衔,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全是技术干部。不管你是什么行业的领头人还是技术精英,具体到相关项目的时候都得仰行政官僚的鼻息。

很多人在旧时空就非常反感这样的现象。但是到了新时空,随着元老院的不断壮大又开始出现了――官僚化似乎是组织化的一个必然后果。工业口元老几乎人人都有“跑部”“找人审批”“通关系”的经验。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样任人摆布了!”周围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挥舞着胳膊,激动的说道,“我们到这个时空来忍受这些艰难困苦,这样没日没夜的607的工作,说到底不是为了元老院的大业吗?现在把我们无视到这样的地步,连干活的原料都拿不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枭也不失时机的跳了出来:“我们不能当工具人了!要向元老院提出我们的主张!外行指挥内行的瞎指挥不能再延续下去了!”

研讨会上的十多个元老们一下沸腾了,似乎一下有人替他们说出了多年来在心中的疑惑。有些人想起了当年的女仆XX往事,顿时激动不已。仿佛当初的热血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喊出了口号:“到南方去!到南方去!南方才是元老院的未来!”

二张马上跟着鼓掌,带头跟着周围有节奏的喊了起来:“南下!南下!南下!”

在他们的鼓动下,研讨会上的元老们都被感染了,一个接一个的起身鼓掌,跟着喊南下的口号。

就在周围兴奋的呼喊着的时候,他看到季退思也在那里鼓掌,可是他没有喊什么,看到周围在看他,季退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