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内,红墙宫闱,三丈软红,锦缎芙蓉,飒凉的秋风飘飘渺渺,朦胧的帐温柔地抚着榻上那的娉婷玲珑的倩影,纤弱泛白的指尖仍是倔强地揪住枕上的一角不肯放松,楚楚可人的脸蛋粉雕玉琢,疲累的酣睡更是惹人怜惜。

她是闻见外面的鼓声才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的,一阵一阵,和她霍然变遄迅的心跳一样快……

几乎是弹指间的速度,她撑起自己异常疲顿的身子,入骨的疼痛从腿间直击到心脏!记忆像导火线一样马不停蹄。

三天,仅仅三天的时间,她完了,一切的一切。

不忍再回想的记忆,却一幕幕的映在她脑海,再也抹不去了。方才那飘飘渺渺,销.魂.荡.魄的美景,若是仔细看来,乱、惨、凄三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塌上凌乱的的褶皱,地上那被撕的不堪的龙袍诠释着一切,她紧紧握住手,直到颤抖得不行,满眼恨意地咬牙道:“夜烬,你混账!”屈辱,后悔,无力,让她几乎将指甲嵌进肉中,最后,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险些晕了过去,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起了身,下榻走了两步路,便无力地栽到地上,一股委屈满上心头,可转眼间又化成了眉目间的频频恨意,紧握的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地,咬牙起身,身旁的椅子上,叠着一件火红轻纱,这永和宫,再也没有她龙袍了……穿上勉强可以蔽体的轻纱,便冲了出去。

她不可能输了,她怎么会输!“青玄盛世,胜龙之凰,一代女帝,完颜绛疏”,是国之传奇,国之骄傲!她受万人敬仰,全民拥护,岂会成为他的踏脚石!

惊慌地打开门,一把未出鞘的剑横在她面前,完颜绛疏抬头盯着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御林军统领,那人却仍是不为所动:“大人有令,皇上身体欠佳,不宜走动。”

完颜绛疏冷笑一声,一把用力揪住他的领口:“大人?有朕在这儿,你拿什么大人?!”

御林军反嗤笑起来,没有说话,却很好地说明了她现在的立场。

皇上,只是个虚设的名号罢了,只要再过一会儿……

鼓声猛地一停,完颜绛疏如受重创般,胸口蓦地一紧,放开御林军,欲冲了过去,却被再三阻拦,最后,只得拼尽全力大喊一声:“让开!”

或许是染上了几分哭腔,这声音听上去有了几分尖锐和娇气,莫不惹人怜惜了几分,连御林军的手也有些松动。完颜绛疏自己都被吓到了,平日里身为一国之主,声线都是刻意压低以示严肃,这叫声实在有失体统!

远处的广兰台上,一袭龙袍的绝美男子兴趣颇高的勾起唇角,朝着御林军挥了挥手。

御林军忙地收手,卑躬屈膝的退下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何方神圣,朝着广兰台一瞥,明晃晃的龙袍很是夺目刺眼!相隔太远,她没有上好的目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定是蔑视,嘲讽无疑!

男子轻嗤了一声,启唇:“完颜绛疏,你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实在有失国体,还是说……你迫不及待等着看朕如何登基?”

直呼她的名讳,是从三天前他造反的时候开始的,还未坐上龙椅,就自称“朕”,更是嚣张胆大,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丞相李澴朝他行了行礼,道:“大人,莫要错过吉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