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简千凝的体质原来就不好,伤口又伤中要害,所以才会这样一直昏迷不醒。

御天恒站在她的床前,一脸烦躁地瞪着主治医生训斥道:“到底怎么回来啊?她怎么还没有醒来?不是说这一两天里就会醒过来的吗?”

他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复原,甚至还包着白色的纱布,可他没有在病房里静养,而是跑到简千凝的房里,毫不客气地对一帮医生护士大呼小叫。他已经等太久了,实在没有心情再等下去了,可是简千凝却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打算。

主治医生后怕地缩缩脖子,迟疑了半晌才答道:“恒少先别着急,少夫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迟早都会醒来的,请您再耐心地等一小段时间好么?”

“一小段时间是多久?三天前你就说她马上要醒来了,醒到现在也没醒!”

“大概不会再超过一天一夜吧。”主治医生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缩。

御天恒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失态,冲他咬牙切齿道:“要是一天后再不醒来,你就该自动辞职回家了,出去吧!”他的话意刚落,主治医生立刻像得了特赦令一般往门口逃去。

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火暴的家属,偏偏这个家属是御氏的恒少,不是谁能惹得起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除了缩着脖子听教训,也不敢有别的反应了。

病房里面瞬间安静下来,御天恒立在一室的雪白中,看着病床上仍旧苍白着小脸,侧躺着的简千凝。心里甚是焦急的他走上去,俯身,手掌扣住她的肩头气急败坏地低吼:“简千凝!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醒过来了?有种你就一辈子别醒!”

她替他挡了一刀,然后就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了,任由着他被人责备被人诽议,他才不需要她为自己挡那一刀,他宁愿此刻躺在床上醒不过来的是自己!

“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再不醒过来我把你扔出去了!让你一辈子都见不着哲哲和昕昕!听到没有?!”他的声音在加大,掐在她肩头上的力量也在加重。

而睡梦中的简千凝终于受不住他的折腾了,如扇般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眉头也微微地皱了下来。唇舌微启,痛苦地呻吟了出声:“疼……。”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可御天恒还是听到了。背脊倏地一僵,错愕地望向她的脸,见她眉头皱着,满脸痛苦。手起受伤的手腕试图抓掉肩上他的手掌。

“千凝,你别乱动!”御天恒慌忙捧住她的手腕,将它轻轻地握在掌间。她的这只手腕被人割过一刀,当时就流了好多血,现在还缠着纱布,不能乱动。

简千凝估计是侧躺着不舒服了,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想要躺平,双手也在不安分地在半空中挥舞着。御天恒被吓坏了,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一只手托住她受伤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她乱动的身体,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千凝,你快点醒醒!快点醒过来!”

终于,简千凝稍稍安静下来了,双目一点点地睁开,当她看到面前的御天恒时,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她看着他,仿佛头一次见面般认真地打量着。

“你……还好吧?”接触到她这般柔和的目光,御天恒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简千凝点点头,环视一眼白色的病房,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了?怎么身上那么痛?还有……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啊?不是应该你躺在床上休息的么?”

御天恒见她一时间还处在晕乎乎的状态,如是轻声问答道:“你……受伤了,忘记了吗?有个女护士要杀我,你帮我挡了一刀,然后就倒下了,嗯……谢谢你。”

“什么?!”简千凝蓦地从病床上坐起,由于她的动作太大了,一不小心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她冷汗瞬间冒了下来。她的超大反应也再度将御天恒吓了一大跳,忙扶住她心急地责备:“你做什么?不是叫了你不要乱动了吗?快点躺回去!”

简千凝并没有躺回去,也根本没心思去理会背上那刺骨的痛楚,反而握住御天恒的手臂心急如焚地问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天恒,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她扎伤?”

她想起来了,突然大转变的小优手握尖刀,她和她扭打在一起,紧接着她就受伤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她很焦急,很担心御天恒会受伤。

御天恒看着她心急不已的样子,心里有些隐隐的感动,也有些责备,她都已经这样子了,既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有心思去关心他好不好?这女人怎么总是这么的白痴!?

“我没事。”他摇着头回答,毫不客气地将心里的责备发泄出来:“你能不能先管好自己?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情想着别人?白痴!”

简千凝被他这么骂一点都不伤心,反而被他眼中的关切温暖了心头,他能骂得出来证明她没事,没事就好!简千凝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翻,这才发觉他已经可以自己站在地上了,她晕倒之前,他都还是躺在床上下不来床的。

“天啊!我躺在床上多久了?”她愣愣地低喃一声,心里惊讶极了。

御天恒板起面庞:“你也知道自己躺太久了?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浪费别人的时间?”

简千凝被他骂得耸拉下脑袋,但还是忍不住地低咕出一句:“你可以把我扔给这里的护士,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啊,我也不希望浪费你的时间。”

“你……!”御天恒语滞,是,她说得没错,他完全可以将她扔在医院里不管的。是他自己做不出来,硬是留在医院里看着她醒来,这也不能怪她这样说了。

其实他也并不想冲她发火,只是一时间不习惯对她温柔罢了,他对别的女人温柔时,从来不会感觉别扭,唯独对她,也许是这么久以来习惯了对她冷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