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御天御‘死’后,御家沉寂在悲痛中足足一个月,当然,也就是御老爷和容秀舒是真正的伤心欲绝了,御夫人和御琴都还是持着幸灾乐祸的心太在看好戏的。

御老爷刚走,御琴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望着御老爷远去的车子问道:“妈,爸去哪里啊?”

“除了去那个女人那,还有去哪里?”御夫人没好气地横了大门的方向一眼。

“我听说啊,爸前天还带那个容秀舒去临海那边看昕昕游乐场了,你说这奇怪不奇怪?那个容秀舒一个残疾的人,居然还往那种黄土漫天的工地里面钻。”

“她觉得那是她的财产呗,真是不要脸!”御夫人冷冷地哼了声。

“那怎么能是她的财产,她以为打了个昕昕的名号就是她的了么?那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御琴在客厅里面踱了一圈,用手往脸上扇了扇风,接着说道:“妈,走,我也带你上那边转转去,让她心里明白一点,有些东西不是靠霸占就可以得到的。”

“改天吧,今天我约了程夫人打牌。”御夫人理了理头上的发丝,往屋外走去,王司机已经在主屋门口等着了。她上了车子离去,御琴想了想,也驱车出门。

御老爷并不是去容秀舒那边,容秀舒这些日子也很少呆在家里,不是忙着处理御天恒的后事,就是往公司或者临海那边跑。现在御天恒不在了,她自己再不积极一点,怕是连半点本该属于御天恒的东西都得不到,她不得不抓紧时间。

而她每去一个地方,身边必定会有伊梦儿陪着,今天也是一样,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伊梦儿就已经伺候在身侧了。她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伊梦儿,红肿的眼眶里布满着黯然的神情,怅然开口:“梦儿,天恒已经走了,你也不必再留在这里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夫人,我哪都不去,就在这时陪着你。”伊梦儿笑笑。

容秀舒轻吸口气,拍拍她的手背感叹:“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真是没想到呢。”

伊梦的唇边的笑意稍稍敛去一些,没想到?难道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可怕的女人么?其实她会这么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今这世道,还有谁不这么想她的?最好的朋友……简千凝和惠香都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还有谁会理解她?

她蹲下、身去,趴在轮椅扶手旁边望着容秀舒:“夫人,恒少也许没有死呢,俗话说得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见到恒少的遗体之前,他都有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是么?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容秀舒的眼泪又要出来了,伊梦儿慌忙用纸巾帮她探去眼眶里的泪水,点头安抚道:“是的,我觉得恒少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啊?!他怎么就那么狠得下心来啊他?!”更多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喷出。这些天来,她除了哭还是哭,一双眼睛肿得不成样子。

见她哭得这样伤心,伊梦儿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捉起来,最终只是拍拍她的后背,以示无声的安慰。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不管用的,她很清楚这一点。

御天恒今天和昨天干的是一样的工作,在脏兮兮的工地里面当搬运工,新来的总会受到老员工的排挤。被安排去做最苦最累的活儿他能接受,不过刘民的刻意刁难却是最让他感觉痛苦的,好几次都想扔下东西不干了,回家去了,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只好忍了。

有些水泥明明就不用卸货的,工人们也都在做短暂的休息了,刘民却故意叫他去继续下货。下了一半后佯装接了个电话,如是再要求他按原样一包包地般回货车上。

御天恒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刘民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双手环胸冲他挑眉:“怎么?有意见么?不想做你随时可以走人啊,还了我这两天的工钱呢。”

御天恒咬咬牙,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湿的脸,脸上立刻出现一片灰尘印子,狼狈不堪。但他并未察觉,也没空理会,只是低下头继续做他的活儿。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王琪不满的责骂声:“刘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欺负他的么?你这是在做什么?干嘛让他一个人干活啊?”她说着扫了一眼正在休息的工人群。

刘民没料到她会来,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头冲他嘿嘿笑道:“琪琪,你不用上班啊?怎么这几天都那么有空呢?很少见的哦。”

“我要是不过来看看,你指不定要怎么把人家欺负死了。”王琪气愤地横了他一眼,走过去,拉住御天恒的手道:“欢欢,走,我们不干了,咱们回家!”

“琪琪,你怎么老是这么敏感嘛!我怎么欺负他了?我对工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信你问问他。”刘民指着御天恒,要他开口证明。御天恒迟疑了仅仅只有两秒,点头,对王琪道:“王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你回去吧,我还要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