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龙夫人正在厨房里做早餐,看到莫池走进去,立刻笑笑地招呼道:“莫池,起得这么早啊?昨晚好像挺晚才回来的吧?今天还要上班么?”

“今天不用上班,妈,怎么今天你自己动手做早餐?”莫池立在门边不解地问道。

“难得你们都回来了,我当然要亲手做早餐啊,你可要在家里多几天。”龙夫人将锅里的荷包蛋盛到盆里,催促道:“你先在外面坐着,一会就好了。”

“妈,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不用帮忙。”龙夫人说,莫池也不再坚持,转身走同厨房。她独自一人坐在餐旧桌旁,想着龙瀚回来了,向为极少回家的他居然回来到。

自从她和龙飞结婚后,龙瀚就很少回这个家,其中的原因只有她们这帮当事人才知道。龙家二老都还是不知道原因的,所以每次龙瀚一回来,龙家二老就显得很高兴。

在餐桌旁坐了一会,餐厅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莫池的心头一紧,这个脚步声她太熟悉了,和龙瀚相爱四五年之久,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脚步声呢?

她和龙瀚是同级校友,年龄也是一样,在恋爱的那四五年时间里,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突然横出来一个龙飞,她现在也许已经嫁给龙瀚了。

比起两年前,龙瀚已经成熟多了,也变得沉默了。他看到莫池,只是淡淡地一笑,喊了声:“大嫂,早上好。”

这一声大嫂喊进莫池的心里,痛彻心扉,可她还必须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点头:“早上好,今天怎么有空回家来?”

“最近工作室不忙,所以就回来看看了。”

龙潮从小就喜欢画画和摄影,还在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开了家摄影工作室,那个时候莫池就是他的左右手,和他一起把握作室开起来的。

“工作室最近的人气怎么样?”莫池垂着眸问,显然是在没话找话。

龙瀚知道她不是有心等答案的,回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还行,比以前好些。

“那就好,心血总算没有白费了。”

龙飞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搭着龙瀚一手搭着莫池,来回打量着两人笑问:“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投入,说出来分享一下?”

“大哥,早上好。”龙瀚冲他礼貌地一笑:“我们刚刚在说工作室的事。”

“噢,工作室怎么样?应该不错吧?”龙瀚绕到莫池身边坐下,手臂挽着她的腰身,笑容里面渗着几份邪肆。显然是故意的,莫池感觉到了他的不善,悄悄使力试图挣开他的手。

可是龙飞的手却像钢圈一般圈着她,任凭她怎么使力都不放手。

龙瀚故意忽略掉他们的亲密,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还不错。”

“来来来,试试我煎的荷包蛋,金黄金黄的!”龙夫人端着一盘荷包蛋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放在餐桌上,然后给每人盛了一碗大米粥,笑着说:“今天大家早点回来啊,回来摸牌,龙飞,记得把何柔叫过来,还有龙宴,我会打电话叫她的了。”

“妈,我今晚有事,要不你找张太太她们过来吧。”莫池第一个出言反对。

龙夫人说:“那不行,张太太她们的手气是一绝的,我跟她们打准输钱,只有跟你们打,我才能赢点回来。就这么说定了啊,今晚你和龙飞还住这。”

龙瀚也说:“妈,你们打就是了,干嘛要我提早回来?我工作室那边还有事。”

“你那破工作室早关早好,还有事呢,好好的公司你不帮着管,成天到晚不务正业的。”一说起这个,龙夫人就一肚子火气。龙家的事业那么大他不要,非要自己搞工作室。

龙瀚也懒得跟她罗嗦这件事情了,埋头吃早餐,龙夫人又说:“再说,你不在家,何柔她能愿意来么?都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别人。”

大家都不再开口说话,龙夫人折回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补汤,把汤放到莫池面前微笑道:“莫池,这是妈给你炖的补品,好好养身体才能怀得上孩子。”

莫池的小脸一热,飞快地看了龙飞一眼,龙飞冲她一笑:“***心意,喝了。”

莫池张嘴结舌,她想告诉龙夫人其实自己并不想这么早怀宝宝,可是看到龙夫人寻带着些许严肃的眸子,她还是没敢把话说出来。她低着头,却仍然可以感觉到龙瀚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一定很生气,很伤心,很失望……。

就像当初她决定嫁给龙飞的时候,他伤心得夜夜烂醉如泥,他气愤得毫无形象地在自己面前又是哭,又是叫。两年过去了,他仍然爱着自己,她可以感觉到。

莫池低着头一口气将碗里的补汤喝完,抬头的时候,龙瀚已经不在了。一大碗汤喝下去,她的胃已经被撑得又涨又难受,她忍住胃部的不适,起身:“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转身快步走出餐厅。身后,龙夫人对着她的背影低咕一声:“不会是到楼上吐吧?”

“妈,一大早的你让人家喝这么大一碗汤,人家能舒服么?”龙飞低笑。

“那可是我炖了一个早上的大补汤。”龙夫人给自己舀了一碗粥,碎碎念地抱怨道:“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懂人的心意,给他们舀的早餐几乎都没有动过就离席了,龙瀚也是。”

“估计是吃不下吧。”

“吃不下也要吃啊,这么大个男人一碗粥都吃不下,像个男人么?”龙夫人睨了他一眼:“还有莫池,我跟你说啊,这个媳妇我一点都不喜欢,瘦得跟竹条似的,难怪一直怀不上。”

“妈,你再说下去,我也吃不下了。”龙飞作势要起身,龙夫人忙将他按回椅子上:“行了,我不说还不成么?你就知道护着她,把她宠上天去了。”

“她是我老婆,宠别的女人你愿意啊?”龙飞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起身:“妈,我是真的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晚上回来陪你打牌。”

“还是我的大儿子知道疼妈。”龙夫人美美地冲着他的背影赞了一句,龙飞冷笑一声,加快脚步往大二楼卧房走去。

龙飞回到卧房,果然看到莫池正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他站在洗手间门边,睨着她漠然道:“给你喝的又不是毒药,至于这样么?”

莫池痛苦地从马桶上撑起身子,用毛巾擦了一记嘴角:“你知道我早上不喜欢喝汤的。”

“那下去吃点早餐,不能空着肚子。”

“我不想吃。”

龙飞睨着她冷笑:“是不想吃还是不想见到你的旧情人?”

莫池抬头,瞪了他几秒,用和他一样冷漠的声音道:“龙飞,你觉得自己这样很有绅士风度吗?当初你娶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忘不了他,既然忘不了,那就只能避开了,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还要配合你在他面前作戏?让他难堪痛苦?”

“你就这么关心他是不是难堪痛苦?关心到连早餐都不吃了?”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仇视龙瀚,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利用我来打击报复他。毕竟我没有欠你什么,我是无辜的。”莫池说完,转身往门口走出去。

“你什么意思?”龙飞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莫池咬咬牙,恨恨地睨着他:“还用问我什么意思吗?你娶我不就是为了报复龙瀚吗?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的心里一定很快乐吧?”

“是又怎样?我就是喜欢看到他伤心痛苦的样子,他幸福太长时间了,是时候该付出点代价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代价而已经,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莫池冷笑,转动手臂挣开他的手掌,“龙飞,你根本就不懂得失去的感觉,你让他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小。即便是有再大的仇恨,你也应该得到发泄了。”

她不知道龙飞和龙瀚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仇恨,她只知道,在他面前,龙瀚是个弱者。

“谁说我不懂得失去的感觉?我比他更早懂得。”龙飞恨恨地吸了口气,表情渐渐地变得严肃:“莫池,我不是白白娶你的,就算是没有爱情,你也有义务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怎么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了?我偷人了?还是晚上不让你碰,白天没有伺候好你?”莫池苦涩地吸了口气:“当初你治好了我爸爸,还给他免了巨额医疗费,我很感激你,所以我在尽力做好自己,但人无完人,只希望你不要对我要求太高。”

“我不要求你任何东西,我只要你忘掉那个人。”

“我会试着忘记,也一直在试,我走了。”莫池走了,这次龙飞没有再拽住她,而是愤愤地一拳打在墙壁上。刺骨的疼痛钻心而入,而他却毫不在乎。

她每次都说在试着忘记,可是一直都说忘不了,这是他觉得最失败,也是最气愤的地方。

今天不用上班,但莫池还是出了家门,她可以感觉到龙夫人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为了不用在家和她单独相处,她更宁愿出来外面逛街。

其它她还有另外一个家可以回的,就是何家,也是她的婆家。龙飞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何家收养,直到近年来,龙家提出想要回儿子,何才不得不归还儿子。

龙飞的身世复杂,但他从来不跟莫池提起,莫池自己也没有多去过问,她觉得这些事情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并不知道。

莫池约了好友成玉出来逛街,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瞎逛了一圈后,索性找了个咖啡厅泡着。莫池翻看着桌面上的杂志,嘴里咬着吸管,完全不理会成玉猜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