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的心狠狠一揪,她看着看似平静的男人,能想像到他平静的面孔下那颗有有多难受。

一一看着安晚疑惑的问,“妈妈,什么叫最后一面。”

安晚摸了摸一一的头,解释的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一像能感觉到车厢里气氛很压抑似的,他说,“爸爸,妈妈,你们还在一一跟姐姐瑶瑶。”

摸了摸孩子的头,安晚轻轻拥着他。

再瑶瑶接到后,车子便直接往紫园开去。

在紫园门口,傅君看到了阮医生的车子,傅君下车便往里面跑去,安晚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进去。

在大厅那里,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傅书蔓悲伤的坐在那里哭泣,她的身边是任清婉,任清婉安慰着傅书蔓,“奶奶,舅公不会有事的,医生都来了,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都咳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傅书蔓哽着声音反驳,“你舅公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傅家,连福都没有享,现在却弄成了这样。”

“奶奶,舅公是好人,老天一定不舍得带走好人的呢。”任清婉继续安慰着,一抬头便看到安晚跟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她微微一顿,然后想到了来的人就是傅君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

以前在医院,傅君受伤还没有醒来的那一次,任清婉只看过安晚一次,而且只是一眼发,连印象都不太深……

“是嫂子吧。”任清婉清脆的开口唤了一句,傅书蔓瞬间转头看着安晚,然后视线落在她身边的两个孩子身上。

跟傅君都有些像。

傅书蔓扯了扯任清婉,“清婉,打电话给你哥,让他回来,都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什么事比得了他舅公生病的事情大?”

安晚对着两人弯了下腰,算是打过招呼,带着一一跟瑶瑶往另一边走去。

“妈妈,是不是太爷爷生病了啊?”瑶瑶轻声的问,刚才客厅里的话,她听到了,“妈妈,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嗯,生病了。”安晚的心揪了揪,想到老爷子这一辈子的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傅君的事情上,又亲力亲为,对于公司,因为任清泽打主意,又早早的做好了决定。

这么好的老人,应该长命百岁的。

————

傅君进了爷爷房间,看到的是爷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阮医生看到傅君,轻轻的摇了摇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傅君脸色微暗,走过去,老人削瘦得不得了,才多久没有见?病来如山倒啊。

“爷爷。”傅君响了一句。

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看到傅君,努力扯出一个笑,“是小君来了啊。”

翁迎跟阮医生都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爷孙俩,傅君看着爷爷,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击着,闷疼到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君,来,坐到爷爷床边来。”老爷子轻轻的说,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声音那么轻,轻到傅君不由想到他小时候。

也是这样,爷爷抱着他放在床边的位置,跟他讲故事,爷爷讲的故事,从来都不会是那些童话故事,而是特别现实的故事。

也是爷爷的亲身经历。

傅君坐在床边,看着爷爷,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老是做梦梦到你奶奶,还有你爸爸。”老爷子轻轻的说着,眼里还有几分笑意,“看到你现在这么好,爷爷觉得我有脸过去见他们了,你爸爸似乎也没有那么怨恨我了。”

“小君,爷爷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

老爷子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儿子的脸,沈慕妮的脸,诸诗澜的脸……“如果,我再开怀一点,你也会是有爸爸疼,妈妈爱的孩子。”

“所以,爷爷知道错了,害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最重要的是伤害到了你,让你从小感受不到父爱母爱,跟着受诸诗澜的虐待。”老爷子拉着傅君的手,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此刻却在懊悔着。

当初他的反对,害了五个人。

“爷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傅君的声音微微颤抖,关于上一辈的事,他没有去过问。

过去了就过去了,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不会重新再来。

“现在重要的是好好听阮医生的话,该休息就休息,该吃药就吃药,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小君,爷爷想你奶奶了。”老爷子声音有些沙哑,“她一直都怪我当年带你爸,一直都在怪我,我想过去好好陪她,跟她解释,哄她不要再生气了。”

“小君,爷爷现在只有一件事情放不下。”老爷子握紧傅君的手,“清泽……清泽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爷爷这些年在做错事,让清泽没有创业成功,我想他应该很恨我。”

傅君听到这样的话,有些诧异,他没有想过背后会有这层关系。

“他会想清楚的,关于他做的事,我也会手下留情,不管怎么说,我跟他都是亲戚。”傅君回答道,他的话,也是老爷子想听的话。

人老了,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

“小君,辛苦你了。”

“爷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一一跟瑶瑶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