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君离开的背景,傅书蔓喃喃似的说,“怎么事情变成了这样?怎么变成了这样?”

“妈,现在怎么办?”马应凤走到傅书蔓身边,“怎么办?我们没有地方住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只能回去了?”

回北城一趟,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把两家关系弄成现在这样,接来的生活怎么办?马应凤想着脑袋就嗡嗡作响。

“小君太狠心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他爷爷的亲妹妹,怎么说赶走就赶走?接下来怎么办?老爷子现在生病了,是不是每个月打给我们家的钱也没有了?”马应凤说到这里,傅书蔓脸色僵了僵。

这个是最坏的结果,也是她最担心的结果。

“不是还有清泽吗?”任锦寿补充道,“傅家对我们家已经可以了,别人家的亲戚哪有每个月打钱的?你们也别想着傅家的东西了。”

“什么叫我们想着傅家的东西?妈该得的那一份好不好?”马应凤反驳道,“清泽现在也没有工作,他怎么养活我们?”

“你说得倒轻巧,你又没有上过班,天天在家里就是下下棋,现在哪里有到你……”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吵!”傅书蔓打断马应凤的话,自己儿子被媳妇这样说,总归听着心里不舒服的,关着门在房间里说是一回事,当着面说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还没有老到动不了的份上,再去找一份工作就好了,回去把那边的房子卖了,想留到北城,再在这边买个二手房,我们找了份轻松点的工作,不用清泽养,难道两个孩子到了这个年纪,还会连自己都养不活吗?”任锦寿嘟囔道。

“你说得轻巧,工作?你工作过吗?你能做什么?”

任锦寿被马应凤这样一驳,这里有还有佣人什么的,觉得特别没有面子,老脸一红,不满的说,“我扫大街不行吗?那些清洁工不都是这个岁数吗?只要有钱挣,我干什么不行?”

马应凤愣了愣,看着任锦寿,他不像开玩笑的话,“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跟你在这里开玩笑?我就是告诉你们,没有傅家,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拿着别人的钱,做人低三下气的?自己赚钱自己用,不是很好吗?”任锦寿看着傅书蔓说的这句话,“妈,你说是不是?”

傅书蔓似想通了,又似没有想通,垂了垂帘,“现在能还有什么办法?我们也该是要为自己打算了。”

“妈,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马应凤看着婆婆好像也认命似的,“可是,你是舅舅的亲妹妹啊。”

“马应凤,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任锦寿叫住她说,“现在不是舅舅当家,现在是傅君当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事都是因他,什么事都跟他有关系!”马应凤气恼的说了一句,也去房间那边,那边有人在收拾,自己一些贵重的物品,总要经过自己手的,不甘心的转身走了。

任锦寿扶着傅书蔓,“妈,没事的,我们别怪舅舅,好了对我们够好了。”

“锦寿,你真的这样想吗?”

“嗯,我们是姓任,不是姓傅,为什么一定要靠着傅家?清泽有能力,还怕他没有一个好的将来吗?现在舅舅也知道错了,也不会再给清泽添麻烦,作为长辈的,我们只需要支持他就好了,妈,你说是不是?”扶着傅书蔓往房间那边走去,任锦寿劝说着,“真的,舅舅挺好的,从我有记忆里,我就知道舅舅每个月都会转钱到我们家。”

傅书蔓心头有些酸涩……是啊,看多少年了?从来没有断过!

“是啊,不知不觉已经五十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替你养了儿子,又养了孙子,难道还要养我们家四代吗?”任锦寿反问道,“人都要懂得感激,我就一直感激着舅舅的,只是,我在家里好像话都说不上。”

说到这里,任锦寿自嘲的笑了笑。

傅书蔓看着心里有些难受,在任家,一般由她说了算,或者马应凤出了什么主意,然后跟她通气,以至于任锦寿什么事都不过问,只顾着他的爱好,就是下棋。

“你说得也是,是我们自己太贪心了!”

“本来就是我们太贪心了,你看清泽,傅氏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舅舅真的给了他股份,那是舅舅喜欢他;但要是没有给他,那也是于情于理,怪不得半点啊!”任锦寿对于这件事情倒是看得很开。

那只是舅舅,又不是他爸,怎么能索取得这么多呢?

“锦寿啊,到了最后,还是你看得开,还是你看得透啊。”傅书蔓心里微微舒服了一些,是啊,这几十年,作索爱除了会索取外,又对傅家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

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回到后院这里,三名男子已经把行李都收拾整齐了,都搬在房间门口那里,傅书蔓看着一时百感交集。

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呢?

从来没有想过的结果。

一名男子敲着任清泽的房间门,“任先生,麻烦你配全我们的工作,谢谢。”

“傅先生已经下达命令,限一小时时间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并送到希尔顿酒店,任先生,请理解。”

任清泽听着外面的话,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一边骂着傅君,“傅君真的欺人太甚了!把我们一家人都赶走,他凭什么啊?”

“凭他姓傅,你姓任啊。”坐在那里的靳西溪很平静的回了一句,“就凭这是是傅家的地盘,而你又姓任。”

“西溪,现在怎么办?”任清泽唯一担心的是外面的人一进来,看到了靳西溪,然后傅君又要把她送走,那他把她带过来不是白带了吗?再说,他一点都不想靳西溪去国外啊,他想跟靳西溪一起生活。

“你先把东西收拾好,给他们一个要走的假象,我先在这里,晚上再找机会出去。”靳西溪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白天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有夜里,才能偷偷的走。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见不到光的人了?

靳西溪内心一片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