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来,”洛凡凡低眉笑着,“那也得池野让啊。”

靳鹿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从桌边的书堆里找出一本随意翻着,“老师生病了也不来看看,这学生还真是孺子可教。”

“嘿嘿,”左良站在柳优优身边摸了摸才剃的光头,“是池野在盯着做作业呢,那死小子要不是不知道地址早自个儿跑来了。”

“噗,”靳鹿看着左良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良哥你怎么想起来把头发剃了?”

“傻呗,”柳优优磕着牧鱼手里的瓜子,“跟个弥勒佛一样。”

左良反常地没有顶嘴,赧赧一笑,“那不是夏天热吗,剃了凉快。”

“哟,”靳鹿挑眉看向洛凡凡和夏轶,“这,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牧鱼插了嘴,“哎呀,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优优跟着良哥去.....唔唔....”

柳优优捂住牧鱼的嘴,笑得讪讪地,“牧鱼啊,我家才到了一批上好的花鱼,你想不想吃啊。”

牧鱼说不出话,眼睛睁得像铜铃,点头如捣蒜。

靳鹿唇角浅笑,翻着书,没说话。

洛凡凡许是在窗边站得太久,立起身子伸着懒腰,“哎呀,这人啊,就是麻烦,我都看不明白了,你说池野,自己不来还得拉着小风垫背,”他桃花眼一眯,冲着夏轶笑,“哥,你说这是不是欲盖弥彰?”

夏轶眸里闪着精光,唇边一抹玩味的笑,起身走到洛凡凡身边帮他整了整衣领,“真是难为你了,还知道欲盖弥彰这个词。”

“哈哈,怎么样,用得恰到好处吧,”洛凡凡看着领口越来越小,止住了夏轶的动作,”好了好了,哥,这衣服领口小了不好看。”

夏轶感受到洛凡凡温润的皮肤,低眸看着他指节修长的手,怔了一秒,咳嗽了几声,迅速转了眸。

柳优优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对着夏轶的眸,冰凉。

“唉,小鹿,”柳优优移了视线,“刚那高个儿就是你同桌?”

靳鹿翻着书,听着关于池野的一切,一页也没看进去,“嗯。”

柳优优抬头捏着小鱼儿的下巴,“你跟他是发小?”

牧鱼点头,“对啊,不过苏铭安是个书呆子,我们没怎么一起玩过。”

柳优优盯着靳鹿笑,“那是人家不想跟你玩。”

牧鱼其实是大智若愚的,假装恍然大悟,“哦.......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该走了,”柳优优站起身来,瞥了眼那三个大男人,“回去告诉你们家野哥,”她眼睛有意在靳鹿身上停了一下,“得抓紧了。”

洛凡凡,夏轶,互对一眼,看向靳鹿。

靳鹿本就有些烦躁,抬头冲着挑事的柳优优撒气,“出门左拐,不送!”

柳优优一溜烟跑出门,几秒后又伸进来个头,“拜~”

左良一脸呆萌,“哈?野哥咋了?”

牧鱼,洛凡凡,夏轶,动作一致,作抚额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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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鹿把牧鱼和男人帮打发走了后,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翻着苏铭安带来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这本书是三毛写的,讲得是她在荷西死后的生活状态,靳鹿其实不怎么爱看这种儿女情长的散文集,总觉得有些矫情做作。只是那天偶然在电视里看到了一句话。

或许,我们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

落款处大大地写着两个字:三毛。

她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机的女主播用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叙述着三毛的平生,脑海里一直在环绕那句话,不知怎么地,一股悲从中来的情绪渐渐填满了整个心房。

如今坐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细细嚼着三毛的文,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悲恸和坚韧令她动容,以往只看推理悬疑的她,最近却总是被她的文字感染着,心情也跟着忧伤起来。

她翻完最后一页,合上了淡紫色的书皮,闭着眸躺在床上养神,脑海开始浮现那日在泳池的情景。

那天,她在入水前明明是全身瘙痒,入水后,竟立马开始刺痛起来,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没了知觉。她到现在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个人影跳进水里把她抱了起来,之后的事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