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声音话语落下,顿时,我与老头他们一行人所处的一大片区域已经被一种接近于麝香的花香味覆盖,闻到之后,我只感觉头昏昏沉沉,有要倒下的迹象,这绝对是一种能致幻的花香味,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一下,却听见了嗡嗡的声音往我这边驶来,我依稀的看见老头戴上了一个面罩后,指着我大声说道:“都说许彦擅长种植带有迷香的花草与毒蜂,你以为,这次来,我没有任何的准备吗,我早已让他喝下了特制的蜜水,他身上分泌的香味,是你养育毒蜂最喜好的味道。”

我就说为什么我这一路上身上有种怪香,原来都是老头给我喝了那瓶水的缘故,那他没有杀我的缘故,应该也是想让我吸引毒蜂,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并没有面罩来抵御这香味,只感觉自己大脑逐渐不受使唤,越来越沉,身体上也感觉有虫蚁在爬,而且,虫蚁的数量还有增多的趋势,我不断的挠着背,将放着发簪,白纸,朱砂笔的包裹扔在了地上,随后便昏了过去。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记不太清,似乎听见了几声枪响,等我睁开眼时,我躺在了一个木屋之中,旁边坐着一个极其恶心的男子,他的面部,脖颈,背部,只要是有空白的地方,全部长满了流着血的疮,我不禁皮肤上一阵发麻,胃里有要翻涌的冲动,他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老头口中的许彦了。

许彦的腿部似乎中了一枪,正在取弹,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除了眼睛,面部,四肢都非常的僵硬,而且凡是露出在外的皮肤,都有一种炎热的灼烧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许彦身上的血疮,不会传染给我了吧。

“你醒了。”那男子一边包扎一边说道。

我的嘴巴肿成了巨大,连说话都说不清,只能呜呜的叫了句,许彦将一把烧热的镊子放进了自己的大腿处,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捣弄着,我看着鲜血不断的流出,胃部的苦水,已经到嗓子眼了,我连忙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慎得慌的场面。

闭着眼睛,又迷糊的睡了一觉,醒来时身体基本上已经能够动两下了,我使劲的用背力支撑起整个身体,然后把身体往后移了一点,把背靠着墙,这样,我大概能看清楚这木屋的大概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展露在外的皮肤,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血疮,只是一些巨大的痘痘,木屋桌上放着热茶,木门则是开的,看来那个许彦刚出去不久。

对了,我的包裹!我急忙摸了摸口袋,还好,最最重要的地图还在,门外响来了脚步声,我把放在兜上的手拿开,先进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随后进来的则是浑身长满血疮的许彦,这个小女孩,脸蛋鼓鼓的,很是可爱。

“你,为什么救我,那个老头他们呢?”我能躺在这绝对是这个许彦的功劳,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

“你说的是那个刘庚吗,其实他年纪也才二三十岁,他们都已经死了。”许彦平淡无奇的说道。

那个老头怎么看上去起码六七十岁,怎么可能才二三十岁,我以为许彦在说笑,看向他时,他却一脸严肃,接着他又将一个熟悉的包裹放到我面前,对我说:“你是,附魂师?”

我看得见他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写满了期待。

总之,这个许彦给我的感觉与那个老头完全不同,老头给我的感觉是一种狡猾,而许彦,则给我一种可靠的感觉,我漫不经心道:“算是吧。”

我说出这话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只见那小女孩则兴高采烈的蹦起,用稚嫩的声音道:“太好啦,我爹地有救咯。”

许彦嘴唇也有所颤动,想必是激动所致,许彦拉着女孩一同向我跪拜下来,说道:“求兄弟救我一命!”

在我印象中,从来都是年纪小的跪年纪大的,今天头一次被年长的人跪拜,大脑整个有些懵,不过从这个举动也可以看出许彦的为人比较忠厚,毕竟自己手无寸铁,许彦明明可以用武力胁迫我去救他,但他却是以跪拜来恳求我,可见一斑。

我连忙叫许彦拉着孩子起来,许彦却说:“兄弟,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心虚的看着他,附魂之术我其实一点也不懂,但我既然说出了口,再去反悔,岂不有些扫兴?而且万一许彦以为我在玩弄他,许彦一怒之下,把我杀害了,那可怎么办,想到这,我打了个冷颤,许彦奇怪的看着我,我说出口道:“好吧,我答应你。”

许彦这才拉着女孩站了起来,我问许彦:“你要我帮你什么?”

许彦指着身体上的血疮,然后看了看我,我明白过来,他是要我帮助他治好这血疮,可看着他身体上这么多的血疮,而且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恐怕,当代神医都束手无措吧。

我皱起眉头,接着问道:“能告诉我你这血疮怎么来的吗?”

知道病因,说不定还能有所机会治治看,许彦垂下头,说道:“这还得从我八年前说起。”

“大概八年前,我女儿诞生下的时候,我经商失败,破产了,虽然当时寒酸落魄,但妻子并没有离开我,她不断地鼓励我,帮助我,在这种情况下,我非常想要让日子好起来,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我接触了阴阳枭这个组织,这个组织有一份工作,必须具备有阴阳眼潜能的人才能做,而且,报酬丰富,我带着试试看的念头去面试这份工作,结果竟然成功了,我确实拥有了开通阴阳眼的潜能”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这份工作,原来是滋养小鬼,可我面对那额度将达数十万的报酬,又想起了我妻子女儿,咬牙便干下来这份工作,起先,除了被小鬼啃咬的时候会有刺心的疼痛外,其余时间还算正常,可是一年,两年过去,身体逐渐开始长出了疽,也就是毒疮,当时并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只是偶尔疼痒一下。”

“当时我妻子发觉到了我的异常,便盘问我的工作,无奈下,我只好告诉了她,她立马叫我辞去工作,说苦点没事,人一定要好好的,我当时也意识到了我的错误,于是想脱离这个组织,我在说明之后才知道,原来这类工作,只能等阴阳眼的能力被啃食完才可以离开,我意识到了这个组织的黑暗,因为啃食掉阴阳眼活下来的人,完全没有过例子,在我又在那待了一年后,我身上开始长了血疮,于是我迸发出想要逃离的想法,就带着妻子女儿开始了逃离的生活。”

“后来,在逃亡之中,我妻子死了,悲痛欲绝的我,本来想一死了之,但看到才三岁大的孩子,我又不忍心将她抛弃,便苟活了下来,但身体里的疮全部慢慢衍变成了血疮,而且一到冷天,全身就会开始痒,这种痒与平常的痒不同,我血疮的痒,完全就是一种折磨,我本想将女儿送养再自杀,却依旧下不去狠心离开女儿,在那样的状况下,我才熬了半年不到,身体更加严重,每当发作时生不如死。”

“后来,有位师傅教会我一个方法,养毒蜂,以毒蜂的尾针来抑制疮毒,但这仅仅是能抑制,而非根治,那位师傅告诉我,我的血疮是因为魂魄被小鬼啃食而落下的魂毒,想要根治,就要到这边来寻找附魂师,我来到此地后,不想连累村民,于是就在此处待了很多年,可是不知道怎么,最近,阴阳枭的人似乎找到了我的大概方位,又寻了过来。”

我听完他的叙述,不免为他的命运打抱不平,我虽然不是附魂师,但我隐约间感觉,我从古楼能够存活下来,便是一个巨大的奇迹。说不定,我身上,也有一些秘密。我暗念道。

所以,我得赶快回村子一趟,谁知道木岩会做出什么事来,爸妈,一定要等我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