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李夜秋将颜落拉回到身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当然有这个必要。”

芷兰再伸手,李夜秋挡在颜落身前:“我会送她去,不过,不是现在。”

“都快成亲了,落儿是嫁进祁王府,又不是从祁王府出嫁,再说了,你们成亲前就不应当再见面了,现在送她去山谷,当然有这个必要。我会陪着她,还有云浮,我想,你应当用不着担心吧?那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到处都是你的人。”芷兰推开李夜秋,把颜落拽过来,又笑着道:“只不过几日见不着面罢了,这就受不了了吗?”

昨夜,在颜落发困时,芷兰强行把她带回了秋嬅院,说是成亲前,两人不能再待在一块了,只不过一夜,可,兴许是这阵子习惯了小丫头待在自个身旁,闭上眼睛,听不到那浅浅的呼声,李夜秋竟是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芷兰又给他这样了,一夜就已经够了,现在,到六月十八还要四夜,不,不止是四夜,是四天四夜,这何止是受不了,怕是,等不到成亲那天,他便会疯掉的。

看着李夜秋眼下那几不可见的青影,芷兰觉得好笑,真不晓得,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李夜秋皱眉迈步,芷兰快快道:“这可是太妃娘娘吩咐好的。”说完,又见李夜秋顿了顿脚下的步子,芷兰扬唇一笑。

实则,昨天回京,在来祁王府前,芷兰先去了皇宫。

入了宫,韩原想着,即便是辞了官,来了上京,还是要先去见一见皇上,在御书房坐了会,芷兰便带着韩鹤去了云浮殿,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韩鹤和那个假皇妹倒算是亲近。最后,在离宫前,她又去了姚婕那,她此次进宫本就是奔着姚婕去的。六月十八,日子是姚婕早就算好的,而,将两人暂且分开,当然,也是姚婕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

在后宫,这里的规矩一辈子都用不完,姚婕是太妃娘娘,不能整日往宫外头跑,好在,该预备上的,李夜秋都已经预备上了,她也只能瞎操心。

李夜秋早该猜到这是姚婕的主意,现在隐隐有些头疼,不想放颜落出府,可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这主意给断了,正想着,芷兰已经不由分说,拉着颜落往府外头走。

颜落好像不太愿离开,踩着小步子,还未跨出门槛,她停住,拽了拽芷兰的手:“他不去吗?”

芷兰笑着道:“成亲前,你和阿秋就不能再见面咯。”

颜落想了想开口道:“一面都不能见。”

“是。”

“那我要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快,等阿秋迎娶你的那天。”

芷兰应后,等了一会,颜落将手从芷兰掌心抽离开,转身,小跑回去:“李夜秋,你可要快些来迎娶我。”

李夜秋向着颜落,胸口竟在这时跳了跳,他想,若是颜落不愿走,哪怕是姚婕千叮咛万嘱咐,他也不会放小丫头离开,想是这么想着的,不过,颜落只是抱了抱他,像是同他最后告了个别:“那我走了。”

水玉瞧着王爷满眼的不舍,理解,偏头,再看看韩原,不仅是满眼不舍,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伤心,不理解,于是便问:“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韩原是被芷兰强行留在祁王府的,他真想跟着去,可夫人不肯,也只好巴巴看着,看着那个对自己毫无留恋的夫人,他摆摆手,哎,要他来说,别说是四天了,哪怕是一天,甚至是半刻,他都等不了。

芷兰带着颜落走了,小阮因为要照顾颜落也跟着走了。嫁衣,石伯后天取了会送去山谷里,而李夜秋,站在府门外,望呀望,马车都没影了,还在那望了望,就那眼神,水玉都怕王爷会骑马追上前去。

等好不容易不望了,回府了,坐着不出声,用饭不出声,换药不出声,坐在院中,勉强同韩原下棋对弈,结果两人望着棋盘,落子一个比一个慢,心事重重。

韩鹤经过两人身旁,看看那盘乱七八糟的棋局,再看看心思全无的两人,韩鹤只想轻哼一声。

出息。

李夜秋紧捏着棋子,生怕小阮不会时刻待在颜落身旁,别磕着碰着了,右侧的山壁经常有碎石落下,可别一个不注意让她跑了去,还有,那瀑布池子,四周看着浅,可中央底部是连着谷外好几道河流的,她喜欢去那玩,要是小阮没看着的话......在手中棋子看似要被捏碎时,他倏地站起身,衣袖扫过棋面,上面的棋子全被打乱了,还有些掉落在了地面上。

见他要向外走,水玉跟着:“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谷里。”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