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错了人?

宴倾心着急地躲避开,不料却被那人伸手牢牢禁锢在怀中,感受到胳膊处隐隐的酸痛感,她低呼了一声,那人似如梦初醒一般,将她松开……

这人是谁,好生无礼,只是那怀抱却也炽热,炽热得让她心中忍不住抽痛。

有一种淡淡的悲哀慢慢涌起,她抬头去看,坠入那人波澜壮阔的眼眸……

“宴小姐,你不是看着这位先生目不转睛了吧。”江毅轻轻推她一把,终于将她从那人的视线中解救出来。

宴倾心咯噔一下,飞速低下了头,她刚才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感受,就好像遇见了曾经熟悉的人一样,可是,这位先生明明还带着面具。

紫色雕花的镶金面具,华丽的色泽,精致的图案,神秘奇异,鬼斧神工,好似天然生成,浑然一体,最关键的是上面雕刻的花,她曾经不止一次见到过,三枝美丽莫名、妖艳横生的蓝色妖姬死死缠绕,生生世世纠葛在一起。

“你是我最深的爱恋,没有之一。”

记忆中那人的声音渐渐清晰,轻松愉快的声音,纵然是被那些小混混打倒在地,也不曾放松过抱着那些小混混的手。

她只记得鲜血从他的额头滴落,纠纠缠缠,滴在地上,像绵延不尽的生命。

痛苦从心中渐渐蔓延,直到她的全身,将她所有的感知尽数剥夺。

这是白爵,是白爵身前最喜欢的花,她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到,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久,蓝色妖姬还会出现在她身边。

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冷汗淋淋,蜷缩着蹲了下来。

她很痛,可是没有人知道。

“宴小姐,宴小姐。”江毅冷下脸,怒瞪着身边带着雕花面具、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男人想要伸出的手终究在这一眼下重新缩了回去,只是却在退回到身侧的时候慢慢攥紧。

江毅探手感知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担忧地说:“宴小姐,你没事吧。”

宴倾心摇摇头,她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强撑着站了起来。

“倾心,我陪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江毅雷厉风行,将她一下子抱了起来,宴倾心小小地惊呼一声,目露惊慌,如果这一幕让薄冰焰看见了,薄冰焰不知会怎么惩罚她。

只是很明显,她想多了。

百人之中,她一眼就看见了薄冰焰,那种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人恐怕谁都不会忽视他吧。

他站在一众名媛贵妇中,俊美夺目的五官为他增添了不少女人缘,身边一派花团锦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客套寒暄,交谈甚欢,又哪里顾得上她?

“谢谢你,江医生,不过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那个,这位先生是您的好朋友吗?我挺喜欢他的面具,请问他能将这面具送给我吗?”

宴倾心微微仰头祈求地望着江毅,从江毅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她苍白的小脸,还有眼睛底下重重的黑眼圈。

他情不自禁地收紧了怀抱,带着面具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不过他能替那个人做主,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想知道宴倾心是否还记得他,所以这个面具迟早都是她的。

“当然可以,宴会后你找我,我就将它给你。”

“好,一言为定。”宴倾心从他怀抱中退出来,朝他微笑,示意自己真的很好,她转过头去,又想寻找那个让她心脏控制不住紧缩的人,只是却一无所获,这是怎么了,那个人人间蒸发了?

距离宴倾心几十米的地方,一个身影颓废地陷在沙发中,目光无神,怔怔地锁住她的背影。

身边的沙发重重一陷,有人走过来,将背后的靠枕移开,坐在了他右面,慢慢地点了一口烟。

雾气氤氲间,江毅启唇,眉目一片冷硬:“你不该来,我早该想到只要你看见她就会忍不住……”

“怎么,你不是也经常故意接近她吗?而且刚才,你抱她。”

江毅不动声色地听着,将才吸了一口的烟捻断,看着最后一点星火在烟灰缸中化作飞灰,他的唇角微微染上一抹悲哀的笑容。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多少人眼中的幸运儿啊。她的眼里只有你一个,她的防备心那么强,可是在看到你面具的瞬间,那表情,简直天塌下来一样,五年了,她还没有忘了你。而我只能不断通过制造偶遇来提醒她、告诉她,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人,在等,一直在等。”

气氛一瞬间低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面具男子才冷漠地开口:“世界女人那么多,你看上她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你看上她什么,我就看上她什么。”

两个男人的眼睛在空中对视数秒,蓦然分开。

过了一会儿,面具男子冷声道:“我们抽空打一架吧。”

“好,我江毅奉陪到底。”

墙壁上的挂钟报时,已经七点了。

宴家此时此刻高朋满座,金碧辉煌,气派十足,宴倾城和冯玉颜从楼梯上下来,冯玉颜将自己重新收拾了一番,再也不见刚才的狼狈,只是她看薄冰焰的神情,还隐隐带着畏惧和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