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兄弟。”冯胜远一个箭步走了进去,张开双臂要去拥抱那人。还不忘顺手将铁盒塞给了老三。

那个人也好像吃了一惊,连退几步,用手挡着扑过来的冯胜远,一脸嫌弃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别过来好恶心。”

我把手从枪匣上移开,现在的场景还是很和谐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我们也进入了那个房间,大概环顾了一下,发现这里大概是一个隔间。除去我们进来的那个门,在房间的左角落哪里还有一个门,都是木质结构。而我对面的墙上则是并着两扇玻璃窗户。

这里大概是整栋大楼的中转室,里面被翻新了一遍。除了大门和窗子还保持着和整栋大楼一样的风格外,其他地方都是截然不同的。这里没有掉落的墙皮和昏暗的灯,取而代之的是重修之后的白色的整洁墙面和耀眼的白炽灯。房间不大,也很空,出去了靠在墙边上的两个塑料红桶外,不是空气,就只剩下灰尘。

我注意到右边的墙壁上有涂鸦,但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标志,估计是因为涂鸦的人水平有限,弄出来这么一个非人非鬼的东西。

很明显,这里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废弃纺织厂,这种交易也不会是偶然的原因而选在了这里。荒郊野岭,远离城镇和废弃且被遗忘的建筑,简直是进行这种地下交易的再好不过的场所。

“你们,”那在这个房间里等着我们的人直接无视掉了冯胜远,看向我们:“你们怎么来了。”

果然,我们一定是见过。那种面熟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但他究竟是谁,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们三人扭头面面相觑,都是满脸的问号。只见老三喉头微微颤动要说话,却也没说出来。

最终还是冯胜远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已经是远远变了味儿的。

“他们是来给我当保镖的,这么大单子没人护着一点儿怎么可能你说是不是,毕竟这一行有多危险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兄弟你看,东西我可是带到了。”他从老三手里又把铁盒抢了回去,对着那人打开来,脸上微微有些得意:“看,兄弟,上等的料子,绝对A货,这么大件儿我只要五万,你可是一点都不亏,你也能和你家主子交代了不是?要不你尝尝?”

说着,冯胜远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从严密的包装里抠出了一丁点料子,递向那人。

那人只微微瞟了他一眼,伸出了右手合上了那个铁盒,再没理会他。转而看向了我们,神情严肃,在等着我们的答案。

我最终是没有憋住,用下巴点了点冯胜远,说道:“他欠我们钱,我们来收款。”

“我就知道,”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该来啊。”

他知道?这三个字落入我的耳道的瞬间,我甚至感觉得到我的瞳孔迅速收缩。我的心里一阵擂鼓狂敲。

他知道什么?知道冯胜远欠我们的钱吗?他认识我们,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他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怎么知道的?

我敢肯定他认识我们的中心原因是冯胜远。我努力回想着我们和冯胜远所有的交集,只有昨天,这件事情发生就是在昨天。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念头在我的脑中闪过,我突然知道他是谁了。昨晚的一幕幕在我的眼前倒放,停在了那个酒台那里。那时发生的事情,他也在场,就坐在了一瓶瓶酒杯的背后,那是他。冯胜远得罪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

我突然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这是他们的一个圈套,想要网住冯胜远,却不想这个网太大了,把我们几人也装进去了。

后退一步,手又抓住了枪匣。现在的气氛有些冰凉,我用力才咽下了一口口腔里的唾沫。

“几、几个意思?”冯胜远干笑道,声音有些无力:“不是你们说的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吗,不是你们说的要买了这批货吗。”

我心里都把冯胜远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了,他究竟是真他妈的没脑子还是装的没脑子。你昨天犯了那么大的忌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一夜之间摒弃前嫌还他妈的和你做生意。

要是真有,这帮人是多没心没肺。

那人冷冷的看了冯胜远一眼,说道:“你真的是以为什么事儿都是好商量的吗?张家的人让你得罪个遍,没拿你去填河你都得是谢天谢地了,还想有钱赚,你不觉得这个愿望太奢侈了吗?”

“你们,”他突然看向我们几个:“不用担心,这些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静静的看着就好了。踩死一只蟑螂而已。”

远处传来了十数声汽车的引擎轰鸣,伴随着那个人轻描淡写地话语响起,显得急躁不安。

冯胜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