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水桶腰之后,布兰从他身上拿走了那些带血的铜板,当然还有那把插在他心脏之上的短剑,这柄短剑对布兰来说长度正合适。

如今布兰他们也算逃出生天了。阿诺德要带着玲玲去洛斯特城,他们要跟随去洛斯特的商队,今天便会出发。布兰则是要先寻回自己的剑,然后向南去鬼城。阿诺德早先便说过,不会帮助布兰一起寻剑,即使现在布兰救了他一名,也不曾改变。如果玲玲醒着的话,一定会缠着他帮助布兰,如此想来,水桶腰也在冥冥之中帮了他一把。

“布兰殿下,我们就此分别吧。”阿诺德背着还在昏迷中的玲玲,与布兰一齐逃到正西的一处角落才停下脚步。“原谅我不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我必须在我有生之年将玲玲送到洛斯特。”阿诺德将手上的袖子翻卷,从内测取出两粒‘无息者’,“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两粒,希望对您有帮助。”

布兰接过结晶,像阿诺德一样,将它们藏与手袖内测,道:“谢谢您,阿诺德医生,如果没有您,现在我早已死去。我只想再请教您一件事,在我们被关起来之前,您可看见他们往那边去了吗?”

“应该是往城南方向去了。”阿诺德想起布兰身上上还没完全好,从怀中取出几片红色的叶子,“殿下,我这有几片酸草叶,您将它嚼碎咽下,能让你背后的疼痛不那么剧烈。”

“谢谢您。”布兰接过酸草叶放进嘴里嚼,味道很奇怪,但背后的疼痛确实得到很大的减缓。

和阿诺德他们分别之后,布兰独自踏上寻剑之路,他一路向南,逢人便打听:“有见过一个独眼男人吗?”半日来,却是徒劳无功,夜色渐暗,于是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失去了‘炎燊’,布兰食无味,寝不寐。既然睡不着,他决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蹲守。

冬日夜晚的街道,无比冷清,风声如鬼魅般,在黑夜中哀嚎。布兰身穿黑麻布衣,隐匿在一条漆黑的小巷中,正对面就是早上被囚禁的地方。那是一所两层的客栈,一层是饭馆,二层是客房。一层还有几个客人在小酌,想必还未发现楼上竟死了客人,那独眼阿泰他们极有可能还未回来。

布兰伫立在冷冬中,过了三个须臾,夜空中飘起了下雨。夜雨冻,布兰决定回去了。如此晚还不见回来,定是之前回来过,发现那厮尸体,便离开了。布兰想,他们毕竟是走私贩。

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客栈,是三角眼。不一会,三角眼又出来了,果然没有因为发现同伴的尸体而声张。

布兰等了一夜就为了这个,他偷偷从后面跟踪三角眼。三角眼行走很匆急,一路上都没发觉被人跟踪。从客栈开始,布兰跟踪三角眼一路向南,直至到达南城门附近的一户人家,看着三角眼走了进去。布兰无法再做进一步的跟进,只得在夜雨中继续等待。

好在这次等待时间不长,持续不足两个罗预。布兰看见独眼阿泰带着大饼脸和三角眼拉着两辆车从院子中出来,那是卸了马的两辆货车,上边装满了野火罐。布兰仔细观察着独眼阿泰,没发现他身上带着‘炎燊’。他把我的剑藏在哪里。布兰继续观察,他看见阿泰旁边站着一个黑色长袍的男人,要不是仔细看,在夜色下,真发现不了。他们在说着什么,布兰距离他们太远,完全听不见。

现在已是半夜,他们要带着这些货物去哪?布兰心中疑问道。

阿泰他们将车推进了城南角落的一处宅子,布兰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布兰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脚步轻盈,他们完全发现不了他。

他们进了宅子之后便关上了门,布兰就在外面。他想透过窗户观察里面,但是饶了一周也没发现有。于是布兰回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偷听里面的对话,依然毫无声响。他不甘心,越贴越紧,门突然开了,这着实把布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