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伙计递来的矿泉水,将瓶口紧邻赌石石壁,快速倒出。瞬间,将选好的三块赌石全部浸湿,然后退后一步,同时观察三块赌石上,水流的速度和走向。

一般来说,如果水流走向平缓,则代表肉眼不可见的范围内,石面更光滑。反之,如果水流弯弯曲曲,或者被赌石快速吸收,则代表赌石结晶粗大、结构松散,或内部存在裂纹孔隙较多。之所以同时浸湿三块赌石,也就是为了在整体平均值上来判断,哪块更好。

等了一会,我发现,两块较小,成黄色砂皮的赌石,上面的水迹基本干了。而另一块较大、乌黑色的赌石上面,还隐约有些粼粼的闪光。

那么,这就是结构最细致有力的了,我心里有了结论。但是赌石并非越大越值钱,比起个头,更看重玉石的质地,其中又尤以冰种和玻璃种(玻璃种,通透如玻璃,可以通过玉石看见另一侧的景物),最为珍贵。

这时,黄洪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对蔡佳佳道:“我选好了。”

这么快?!我一惊,抬头去看他。因为按照他之前的观察速度,是绝不会比我快的。甚至我发现他驻足在长桌中央,几乎只看了一半的赌石。

我心下不安,又去看他选中的赌石。皮色蜡黄,薄如纸,不用强光照射,也能轻易看出有绿色透出。根据我的经验,这应该是属于麻木湾的水石。

这种水石,只要看准绿色,确认是老种,几乎下赌便赢。因为麻木湾水石的特点,便是颜色稳定而艳丽。

其实我刚刚也有留意到这块石头,只不过,这种水石,很多时候,都带有微小裂烂。由于开店铺的关系,我向来对有绺(liǔ)裂的赌石避之不及,哪怕这种破损非常小。

本来第一场是赌种,黄洪生选的赌石,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玉石部分,切去微小裂烂,成品的价值也是很高的,算是一种稳妥的决策。但是我总觉得,连赌石看都不看完,以及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稳赢”的气势,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赌石比赛,没有时间限制,我也就不是太着急。毕竟时间太久,最多让人觉得你是生瓜蛋子,丢了面子。但要是输了,我和山子两人的小命可就危险了。所以我决定先处理好自己不安的情绪。

我快速回忆了一遍,自从进入宝萃阁以来的种种,注意力便下意识地集中到了蔡佳佳有关赌石比赛的介绍。“赌种、赌色、赌裂,玉石好者为胜。”再结合黄洪生的所作所为,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蔡佳佳当时,似乎并没有说所选的赌石,分三次选,还是只能选一次。假如这是一次陷阱,第一场比赛后临时加码,说只能选一次,我和苏博文是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毕竟不赌便是输。

而黄洪生的行为,也侧面证实了我的猜测。他选了质地、颜色都相对稳定优质的赌石,却刻意忽略了绺裂的问题,似乎是将宝压在了前两场的比赛上。三局两胜,结果不言自明。即使我选出更加稀有的珍品玉石,绺裂出现的几率也比麻木湾水石出现的几率更大。

想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跑到苏博文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苏博文沉思了一下,微微冲我点了下头,算是认可了我的猜测,又轻声问我,有几层把握赢。

我想了想,对他摇了摇头,悄声道:“目前桌上的赌石,都不算极品,把握不算很大。即使我再找出一块麻木湾水石,赢了几率也就是五五开。”

“没事。”苏博文淡淡道。然后他转向苏博渊:“这么几块赌石,似乎小气了些。而且真是动了什么手脚,也是不好说的。”他顿了顿,“既然,今天这么多观众,我们不如就弄的热闹些。把楼下的赌石,全部算在可选行列如何?”

蔡佳佳和唐装老头一听,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刚想拒绝。没想到苏博渊“哈”地冷笑一声,“谁动手脚,谁是孙子。楼下是吧,我今天就让你了,叫你的人去选。我们就这么着了,不选了,楼上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