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年的他,还会跟在跟在她身后摇摇摆摆的喊着莺姐姐,吓的她慌忙跪下来不让他乱喊,他还会私底下偷偷问她左边脸上有个好看的坑,疼不疼。

那时候她说那叫酒窝。

才三四岁的他哪里知道酒窝是什么,那个时候他还问道:”那个窝是装酒的吗?“

是装酒的窝吗?

是吗?顾玠冷笑。

他转身大步踏出了北明府门外,世人都说北明侯迎娶的那位张夫人一笑值千金,可醉清风明月,殊不知道那酒窝里面盛着的酒是加了罂粟的酒,会让人上瘾,会让人沉沦,迷了心窍。

在顾玠心中,他那威震一方,赫赫威名的父亲就是被迷了心窍的人。

顾玠翻身上马,对着站在门口的张氏说到:“夫人还是赶快回去吧,外头风大,万一沾染了柳絮,犯了病可就不好了。”

“多谢提醒,我这就回府里头去。”张氏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挑衅,身影却是动也没有动,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

“母亲?”顾玠方才走了,院子内就走出来一位约莫十三四岁的清秀的少年,穿着一身绛紫华服,腰间佩戴着玉环,这就是北明侯的第三子顾湛了,素来秉性温和,行事风格完全不像北明侯,可是不知道为何顾廷渊却是极为宠爱这个小儿子,对于他的要求也没有对长子顾徵那般严格,也没有对嫡子顾玠那般不闻不顾,反而是很纵容。

这也是顾家唯一一个侯爷没有要求必须习武的少爷,对于这个小儿子,可能是晚来得子的缘故,北明侯格外纵容,可是这个少爷却是丝毫没有养成放纵的性子,反而是为人处世反其兄而行之,不爱说话,性格略微有些木讷,整日闷在房屋之中作画吟诗。

虽然是张氏恨其与世不争的性子,可是顾湛仍然是我行我素,一副文人闲客的做派,在张氏的眼中看来这就是不务正业,可是她也是束手无策。

顾湛走过来,身后的小厮还端着笔墨纸砚,似乎是方才从花园画画回来,他看见张氏背对着他,站在门口处,不由得问了一声:“外头风大,母亲站在那里可是等父亲回来?”

张氏回过头来,将袖中的瓷瓶不动声色的放好,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浮出来一丝微笑,走上前来慈爱的看着他:“没有,只是方才你二哥来了,我才站在那里的。”

“二哥来了?”顾湛不由得有些兴奋,自从是五年前一别,到二哥哥回京,一直到他们搬过来晋阳,一直都是大哥在打点,从来都没有见过二哥,他听见母亲这样说话,难免有些兴奋:“如今二哥在何处?”

“他走了。”张氏眼睛闪烁了一下,看着顾湛,声音带着无可奈何。

“二哥为何从来不愿意来我们府上?”顾湛不由得有些愁闷:“况且我从前总觉得二哥讨厌我,不大愿意同我说话。”

听到这里,张氏没有再说话,只是回过来身子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厮和丫头说到:“你们先退下去,我同三爷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