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发病的?”

问这话的时候,穆锦已经在车上了。是老爷子的座驾,挂着军方的牌子。

“前几日是奶奶的忌日,老爷子背着我们喝了酒,第二天一早,就发现老爷子又发病了。”小诺说到这个的时候低着头。

是她这个当孙女的不好,爷爷那么疼她,她却连这点小事都发现不了,如果不是她太贪玩,总是在放假的时候和朋友们玩到昏天黑地的,忽略了爷爷的情绪,爷爷也就不会在奶奶忌日的时候喝醉了。

“唉……”穆锦叹了一口气,看到小诺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千叮万嘱的,要多陪陪老人家,老人家人老了,容易寂寞,可是现在也不是说小诺的时候。

老爷子的座驾停在一栋独栋的小楼面前,不似南都成片的别墅的奢靡华丽,这小楼自有一番凛冽风骨,像极了小楼的主人。

小楼里面也和从前一样,都是简单的老式家具,半点奢华的气息都没有,老爷子干了一辈子革命,总说自己能有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那些奢华的器具是蚕食人灵魂的毒药,他不能清白了一辈子到老了却没脸去见地下的战友。

老爷子的作风让穆锦很是佩服,人生一世,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一切都好说。

这也是穆锦一听到老爷子发病就风尘仆仆的赶回H州的最大原因。

一番检查下来,穆锦心里犯了难。

老爷子这次不是一次扎针就能够控制的,得要好好治疗才行,苏苑的疗程也正在关键的时候,她是不能总H州南都两头跑的,这叫他如何是好。

“有什么犯难的,直接说,我老头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因为疾病的原因,老爷子的话缓慢而又平淡,但听在满屋子的人的耳朵里,都是掷地有声的。

“爷爷,您的身体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放心吧。只是您需要定期针灸治疗,而我在南都还有一个病人,每天都要扎针,我没办法天天南都H州飞来飞去。”穆锦在雷家从来不矫情,直接就说出了心中想的。

“我能坐飞机吗?”老爷子缓慢的问道。

“这个没关系的。”穆锦一边做针灸前的准备,一边说道。

“那我去南都,顺便看看老领导,给他守守墓。”

老爷子一开口,屋子里的其他人就坐不住了,纷纷要劝。

老爷子抬起头缓缓看过自己的一群儿孙,最后说道:“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屋子里其他人都没办法,只能拿求助的眼光看着穆锦。

“你们不用为难穆锦,就是没这茬我也要去一趟南都的,给老领导当了几十年的警卫,我也想在下地之前再给他放放哨。”老爷子艰难的将一整句话说完。

其他人听老爷子这样一说,也都不再开口。

穆锦给老爷子治疗完了,就要往机场去,说是要买早班的飞机回去,另外一个病人治疗正在关键的时刻,要是回去得晚了,错过了治疗,她就前功尽弃了。

其他人本来还想再劝,可架不住老爷子一锤定音,又用老爷子自己的座驾将穆锦送回了机场,陪同的还是小诺。

而另一边,苏苑却是要气疯了,不就是吃个饭吗?自己真就那么洪水猛兽一般吓人?穆锦为了躲自己居然连员工宿舍都不回,这让苏苑又挫败,又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