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清恶狠狠的瞅着欧诗雅的无辜样子,突然间笑出声来。

胸膛一阵颤抖,仿佛真是件很好笑的事,让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上的力道早已经松开了欧诗雅的衣领。

支撑着她的力道一松开,欧诗雅又重新倒下,赤裸的手肘,自然而然撑到了碎玻璃当中。

不知道她最近是跟玻璃犯冲还是什么,上次手掌上的伤口白天才拆开了包扎的纱布,到了晚上立刻又受伤了。

新鲜的血液从手掌中渗出来,渐渐沾染到了周围碎渣子当中。

厉墨清真是气急了,曜黑的星眸神色不明的瞪了欧诗雅一眼,居然提步离去。

他根本不想面对这样的场景,仿佛他的心跟着欧诗雅手上的身子一样在疼,也或许是因为看着李云儿碎裂的照片,他是为着他们在疼。这种感觉让厉墨清自己很不喜欢,不能控制的感觉会让他讨厌。

而之前跟李云儿在一起,每件事他会计划得相当完美,李云儿是个听话的人,他根本不用担心两个人会怎么样,他说什么,那边是什么……

多么完美的人生,都是被欧诗雅给打碎的!

厉墨清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关上自己房门的刹那眼底闪过幽深的黯然,盯着那束明媚的灯光,悄悄失神。

欧诗雅身子上的痛楚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消停下来,她也不是矫情的人,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人好像从悬崖上面跌落,全身都是伤口,不习惯也得慢慢习惯。

双耳里面确实再也听不见一点开门或者脚步声,欧诗雅才浑身无力的靠在尚还是完好的储物柜格子上。

萧瑟的背影沾染了人世间所有悲切,久久不离去。

“厉墨清,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句话缓缓挤出口,她不知道说给谁听,却知道不说出来,她心脏很被困住了似的,难受得要命。

沉闷的喉咙,好像六月快要下雨却不干脆下雨而沉闷的天,氧气被从鼻端抽走,呼吸困难。

还想说些什么,但长久的沉默过后,欧诗雅还是一个字没说,渐渐让自己滑进了更深的静谧当中。

两个人各自心乱如麻的过了整整一夜,谁也没有睡好,或者根本应该说是睡着。

厉墨清似乎害怕再次被欧诗雅撞破,深夜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颜色艳丽的红酒,就算醉意恒生,却只有更加依恋酒精的错觉,而欧诗雅,呆滞的坐在阳台上,手上的伤口也只是将碎玻璃挑了出来,连最简单的包扎也没有。

白天整整一天,欧诗雅都没有见到厉墨清的人,空荡的屋子,压抑得她呼吸都觉得不畅快,到处都是厉墨清的味道,却让她无端又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就在不久的将来,她会从这里离开,带着永远丢不掉的遗憾。

不过也是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没有找到除了李云儿以外的真爱,我欧诗雅就会一直呆在你身边!

不管厉墨清会不会当真,她都害怕这一天真的会发生。

一个月以前,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跟父亲去美国定居,了此残生也好,遇见新的自己也好,她都做好准备了,但是现在突然间一切都改变了。

李云儿死了,她成功的被当成了那个崔魁祸首,用偿还自己所欠下的债的方式如傀儡一样活在这里。

但是她都认了,难道还在等着未来有一天,再次面对认命,再次学会从厉墨清身边离开?

原本以为第二天厉墨薇还会来,到了午后也没个踪影,想来也是有自己的事情,拿起手中的手机最终又放了回去,坐在花园中的大石头上,长久的出神。

“亲爱的,你们家真大!”女人的声音在西亚西下的静谧当中显得格外突出。

欧诗雅回过头,环着自己身体的手臂立刻僵硬,随后缓缓松了下来。

被她的预感料中,厉墨清还真把昨天晚上那句话当了真,居然捡了这样的女子就带了回来。

李云儿虽然也会撒娇,但是却不是盲目无见识的女人,她自幼跟欧诗雅一样生活在大家族,举手投足皆有一股名媛的优雅劲,即便是柔弱,也柔弱得让一般人觉得无法高攀。

再对比夕阳下被厉墨清揽住的女人,欧诗雅倾城倾国的一张脸,立刻白了好几分。

那女子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光景,一头长发烫成了大大的波浪卷儿,又染得极其浮夸的枯黄,倒没有衬托得肌肤暗沉,但是那厚厚的一层没有抹匀的粉底,倒毫不客气暴露了她全部缺点。

再看那凹凸有致令人血脉喷张的身体,胡乱裹了那么两块儿破布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