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角坐了半日,却始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浪费时间,姜春阳说到做到,父亲下一顿饭可能已经断了。

我走回原先租住的小区,我们住过的那个铁皮箱还在,我进去捡了一些还能值些钱的废物,到附近的废品回收换了十几元钱。然后,揣着钱去了医院,路上给养父买了些食物。

我到医院果然没人再拦我,到护士站登记时,我便被护士围住,从她们脸上不屑的表情我就能看出来,我还不起那笔医疗费。

“唐远衡的家属,这是他的住院费用清单,麻烦您先去结一下。”护士丢给我一张单子。

“我能先去看看他吗?”我小心翼翼的寻问。

“他押金早用光了,单间不能住了,现在在楼道那边,你去看吧,别忘了去把费用结了,否则药也要停了。”护士没好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赔着笑脸应允着,忙顺着她指的方向找去,父亲的床孤零零的摆在楼道里。我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但还是在最后关口忍住了。

“爸,您好点了吗?”我笑眯眯地跳到父亲面前。

“小麦!”养父听到我的声音,腾地坐了起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小麦,你来了。”

“爸,对不起,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来看您。”我压着哽咽,将食口袋放在床头,从里面拿出一个馅饼递到养父面前,“爸,早饭吃了没?”

他接过馅饼,严肃地盯着我,“小麦,你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住院费不够了?”

“爸,有呢,只不过公司还没报销给我。”我笑着扯谎。

“接爸爸出院吧,咱们不治了,爸爸已经适应坐轮椅了。”养父低声道,“何苦花这些钱,留着过日子吧。”

“爸,那个,我把饭放在这儿啊,公司找我,我得先走了。”我扬扬手里的手机,不敢再停留,我不知道如何把谎圆下去。

“小麦~”养父叫住我,还想开口时,却被一个人的声音打断。

“唐远衡唐警官?”我和养父都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宁松涛戴着黑超墨镜,立在床头,养父一愣,显然没认出他是谁。

“宁松涛。”他缓缓自我介绍,扣手摘下墨镜,眼睛却充满邪气地扫过我身上。

“你干什么?我们不认识你!”我慌忙伸手把他往外推。

“唐警察,我原来是A市特勤大队的,来茂林出警时,咱们有过一面之缘。”宁松涛却丝毫不动,继续跟养父寒喧。

养父这才眼睛一亮,“哦,想起来了,您可是A市的传奇人物啊!”

养父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宁松涛却很只很不屑地挥了挥手,“你怎么混成这样?”

养父面露尴尬,我怒道,“宁松涛,你别来这捣乱!”

“小麦,怎么跟长辈说话,当年把你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宁队也是执行任务的警官。”养父打断我。

“是吗?”宁松涛轻轻一笑,“你不提,我都忘了,这小丫头倒是命大,你收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