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的挣扎中,我早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看着这片我曾经洒了无数汗水的小拳台,我居然会不自然地回忆起最初他教我打拳的时光。

似乎他教我的那些,我从来没有一拳打在过别人身上,都如数还给了他。这听起来真他妈讽刺。

我低着头,吃吃的笑,可眼睛又在不知不觉中就湿润了。

宁松涛站在我身边,我听着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而我像个可怜虫一样趴在他脚下。我们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掌控着一切,抓紧还是踢开,近还是远,要还是不要,都是他说了算。

而我一直是趴在他脚下的可怜虫,仰望着他的爱,祈求着他的怜惜。就是在这样的不公平中我还是不知不觉地献出了一切,我的不值一提的真心与尊严。而最可悲的是,现在,我想见一见女儿都要祈求他的同情。

我没有捡起地上的护具,而是低着头,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收起所有愤怒与不甘,骄傲与尊严,哀求他,“我想见佳曦。”

话说出口,我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痛哭。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许是想用哭声打动他,希望他还对我残留那么一丝可怜。抑或我的哭只是哀悼自己的毫无价值的爱。

宁松涛缓缓低下身子,近距离的盯着我,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刚刚他混身的戾气已经消失怠尽,睨了我半晌,只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将我拥进怀里。

我哭得更凶了,我知道这很争气,这种时候还在贪恋他的怀抱,对他的怀抱还会有感觉,可是我就是抵制不住。

宁松涛拍着我的后背,口中不停地叹气,半晌之后他声音颤抖着在我耳边道,“别哭了,我们去看佳曦~”

踏出家门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俩坐在后排,浩叔开车时依然不停地透过后视镜看我,车里的气氛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尴尬,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直到车子停在一处院落外面。这是一处独立的庭院建筑,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透过厚重的黑色铁门,依稀可见里面一栋灰色的独栋,样式不是时下的洋派风格,反而有些老旧,院子里开劈出了几块地,种着菜园和花圃。

而让我意外的是,院子里一株粗壮的树木伸展出枝桠上绑着一副秋千,树荫下还有一个大沙坑,沙坑里还丢着彩色的儿童挖沙工具。这些是给佳曦准备的?

我还没想通的时候,大铁门从里面缓缓打开,浩叔把车子开进院子里,我这才发现这个小院虽然不大,粗略一扫摄像装置至少几十个,围着院墙一周保镖密集到几步一个。我蹙眉,这架式,不会有人真的想针对佳曦吧?

转念又想,知道佳曦是宁松涛女儿的,又跟我是对头的,只有宁纤云。包括赵希杰那伙人,摆明了就是宁纤云的下属。可是,就算宁纤云真的想对佳曦不利,难道会对自己母亲下手,佳曦毕竟是在宁老夫人这里。如果不是她,我就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佳曦不利。

如果不是针对佳曦,这个戒备森严的院落,就是宁家的日常保护措施。想来之前在星都宁府,那里的保镖也是非常密集的。

没容我把事情想明白,宁松涛已经拉开了车门,催促我下车。我们俩进了门,宁老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一脸不蔑的等着我。她的眼神还跟三年前一样,无情而冷漠。

“宁伯母。”宁松涛喊了一声妈,我才跟着开口打了招呼,明智她不会有好话,为了见佳曦,我还是决定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