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蓉的指节重重的击在中分的喉节上,四十七路公交车上响起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中分捂着脖子,猛的往后一仰,把身后的人撞得失去了平衡,公交车上本来就拥挤,被撞开的人抱作一团,有人回过头来找元凶,有人扯着嗓子骂起来。

钟婕接过徐佩蓉的书包,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不出话来,她看到徐佩蓉把右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像是要掏武器,但是手一直没拿出来。

咽喉被击中是很难受的,中分的眼睛都险些鼓出来了,站稳后,他咳了几声,抬手就向徐佩蓉打来,并骂道:“妈-的,敢跟老子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徐佩蓉的手这才从口袋里拔出来,握着拳头,一拳打过去,在中分打中自己之前,拳面击中了他的臂。

中分的手停在空中,手掌不住颤抖,但就是不放下来,直到徐佩蓉的拳头离开了他的臂,他才捂着手臂杀猪似的怪叫起来,可才叫了半声,就被一脚踢在跨间,“嘿”的嚎了一声跪在地上,又被徐佩蓉一膝盖在脸上。

钟婕被吓坏了,紧紧咬住嘴唇,她两只手都提着书包,没办法抬起来捂着自己的嘴。

徐佩蓉仍捏着拳头,但并不是空手,她的掌心里握着一个扁圆形的钥匙环,三把带齿的钥匙从她的指缝里伸出来,每一把都被鲜血染红了,中分的手臂上有三个深深的伤口,不大,出血量不多,但要愈合需要很长的时间。

蓝西装见同伴被打倒了,同样惊得目瞪口呆,他看向徐佩蓉,发现徐佩蓉正用冷漠的眼神与自己对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带着他滚,否则我要报警了。”徐佩蓉指着地上的中分道,她这么一,周围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蓝西装身上。

蓝西装回过神来,脸色涨红,恶狠狠的道:“你伤了人,还要报警?大家都看到了,这是恶人先告状!”

徐佩蓉冷哼一声:“周围那么多人我不伤,为什么偏偏要伤他?你们俩刚才在打什么主意,大家都看到了,要是觉得我伤人不对,那你来报警好了,看咱们谁先出来。”

蓝西装想了想,一句话没,扶起地上的分头走到了公交车的下车门前,警察是会相信两个女高中生还是他们俩,这个问题无需多想,就算中分被撞歪鼻子,满脸是血,看起来凄惨无比,在场的人仍会偏向于女高中生。

中分被扶起来了,一手捂裆一手塞鼻,因为下身太痛苦,胳膊上的伤反而被忽略了,他不时回头看向徐佩蓉,眼神里既有害怕又有愤怒。

顾七就站在二人身旁,始终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公交车停靠在站台,蓝西装和中分灰溜溜的下车了,很快就融入到人群之中。

徐佩蓉擦干净钥匙上的血迹,向钟婕道了声谢,接过书包,一起走到顾七身旁,车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为她们让路,像是见到了瘟神。

“这一次怎么样?有没有进步了?”徐佩蓉向顾七问道。

顾七微微摇头:“还是不够狠,钥匙刺进他手臂里,就应该顺势拉一下,加大伤口,加剧疼痛,就算不能把他疼晕,至少也要让他的注意力被伤口吸引,顾不上全力反击。”

钟婕乍舌不下,心想这到底是对什么样的兄妹?难道平时的日常对话都是这类东西?她忽然想起来昨天放学后看到的那一幕,顾七可是被两群人夹着走进电光巷的,后面的事虽然没看到,但是从顾七的情况来看,结果一也不难猜。

和钟婕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公交车到站后,三人下车往学校方向走去,路上有很多学生,一看到顾七就纷纷议论起来,谁都不知道电光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学校里也是一样,顾七的回头率极高,和身后的徐佩蓉不相上下,二人的关系也算是重大的话题,走在一起,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粘在了他们身上。

顾七仍是低着头,双手插在裤兜里默默行走的造型,虽然三人组中的曾雨换成了相对不太起眼的钟婕,但气场依旧强大,前方的同学都会移向旁边,让出道来,仿佛顾七是个欺行霸市的少东家。

钟婕很紧张,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打量,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两只脚像是陷在了泥潭里,重得几乎迈不了步,又不好意思找个借口独自跑开,硬着头皮跟着走,直到进入教学楼才松了口气。

走进教室,顾七又看到了曾雨甜美的微笑,对她了头,回到座位,拿出曾雨借给他的高二教科书翻看,昨天上课的主要目的是睡觉,补精神,白天休息加上夜晚的深度睡眠,他现在已有信心与半身魂灵一战。

文科主要靠记忆,学习起来并不算困难,但理科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指引的话,很多东西是无法理解的,顾七没有忘记,昨天丁馨跟他过,有问题就问旁边这个叫夏荣的女同学,但二人连一句话都还没过。

夏荣和昨天没有太大区别,头发乱乱的,马尾歪歪的,衣服皱皱的,左手手背上画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之间填满了各种括号和计算符号,组成了一个六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