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闻到了臭味,有下水道臭和食物坏久了腐坏的气味,不过没有尸臭,苗仪把头埋进了兜帽里,这样的气味对它来说是酷刑,要不是说好了一起行动,它肯定不会靠近屋子。

德里克敲了敲门,又叫了声小安德鲁,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推开了屋门。

门上就没有锁,谁都可以自由出入,更加浓郁的臭味从门内涌出来,熏得德里克眯着眼睛歪了下头,抬手用袖子捂着口鼻,走进了屋子里。

弃屋里没有灯,光线从打开的门、封着窗子的木板缝隙里照近来,勉强能看清屋里的情况,这里没有电器,倒是有些落满了灰尘的家具,在屋子一角有张沙发,沙发前面有张圆桌,旁边有几把椅子,桌上放着蜡烛、扑克、一些硬币和几个空的啤酒瓶。

沙发上趴着个人,很瘦,头歪朝一边,闭着眼睛张着嘴,像是在睡觉,身上的衣服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脸色极为苍白。

德里克的眉头皱得很紧,走过去摸了一下那人的脖子,触手冰凉,显然人已经死了很久。

“是小安德鲁,已经死了。”德里克转头对佐仓健二说道。

顾七走过去,碰了碰尸体的手肘,又扒开尸体手眼睑看了看。

“你干什么?别破坏现场。”德里克没来得及制止顾七,低喝一声。

“眼白有大量红点,是窒息死的,尸僵现象也已经基本解除,他可能在前天晚上就死了,是窒息死的,应该是他杀。”顾七向佐仓健二说道。

“这可不好办了……”佐仓健二环顾着屋子,尽管他知道在这里找到天狗面具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他们说的是英文,德里克能听懂,拿出电话联系手下,让人派医生来。

这种小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案子,更别说是凶杀案了,医生就是验尸官,或者说当地的验尸官兼职着医生。

打完电话,德里克向顾七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杀?”

“突然旷工,租车行的老板还在等他回去,可以排除疾病原因;屋子里到处都有灰尘,只有这个角落还干净,桌上的纸牌也比较新,有心情和朋友打牌的人,不像是郁闷到要自杀的;桌上的硬币说明他们即使是在赌博,赌注也不大,还不至于为了逃债而自杀;尸体的眼白里有毛细血管破裂时留下的出血点,基本可以确定是窒息而死。”

说完,顾七又指着尸体说道:“自杀的方法很多,自己憋气是没办法憋死的,因为憋晕之后呼吸系统会自动工作,除非借助某种道具,尸体周围没有可以把自己憋死的东西,而且右脚的鞋子虽然绑着鞋带,但是后跟几乎脱落出来,这是用力挣扎才会出现的情况,他很可能是被人按在沙发上闷死的,你让验尸官检查一下他嘴附近的沙发布,应该能找到唾液的痕迹——虽然不一定是他的唾液。”

沙发又旧又脏,别说是唾液了,可能任何一种体液都能找到,包括血液。

“你觉得是和他一起打牌的人把他杀死的吗?”德里克听完后,盯着顾七看了一会,又问道。

顾七指着桌上的牌说道:“可以碰吗?”

“戴上这个。”德里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副乳胶手套,递给顾七。

顾七戴上手套,把盖在桌上的牌拿起来,小心的整理了一下,从最后面的一张开始,排在桌上。

排到第二十张的时候,他开口说道:“打的应该是梭哈,所有牌都已经混到了一起,说明牌局已经结束了,或是准备新开一局的时候被打断了,不过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连桌上的啤酒瓶都没倒,说明一起打牌的人都是自己离开的,有两个酒瓶里还有酒,纸牌上也没有酒液泼洒过的痕迹,不像是重新布置过的现场,不排除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连尸体都留在这里,完全没有布置的意义。”

德里克点了点头:“如果是他朋友合伙将他杀死的呢?”

“沙发和桌子之间的空隙很小,刚好能站一个人而已,如果要弯腰按住他的手,屁股就会把桌子顶开,如果不按着他的手,他在挣扎的时候也可能推开桌子,无论如何,桌上的酒瓶都不可能好好的立在那里。”

“但无论如何,他那些朋友都是条线索,说不定是最后见到他活着的人,要和我一起去拜访下他那些朋友吗?”德里克向顾七提出了邀请。

“乐章效劳。”顾七点了点头,他还真怕德里克把他排除在这个案件之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