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芙瑶倒是不在乎何氏的小心思,秦氏也不是个傻的,自然能想明白何氏的来意。见秦氏半靠在榻上,小腹处的隆起已经很明显了,精神倒是不错,眼睛半阖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何氏的哭诉。

“下人之间的风言风语,岂可尽信?”

听着何氏在面前嘤嘤的哭泣,大抵是秦氏也觉得烦了,直起身子答道。

闻言,何氏一愣,倒没想到主母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管了,要知道,秦婉的名声如此之差,要是侯爷真和他有什么的话,侯府的名声就废了。

“夫人,您、您要以侯府为重啊!”

大抵是秦氏的态度太过漫不经心,何氏此刻也止了眼泪,噗通一声跪倒在秦氏面前,字字恳切的道。

“夫人,您难道不怕那个女人败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吗?小姐还没有出嫁,如果真闹出事来,恐怕对她的影响也不好。”

何氏说着,还向秦氏磕了一个头,颇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模样。

见状,楚芙瑶忍不住了,楚恒如何,其实真心与她没什么关联,侯府的家风本就不怎么样,要不是有秦氏这个江南清贵的女儿,恐怕更加让人看不起呢。

更何况,上辈子她也没落个好名声,楚芙瑶相信,一直到她死了,在江南清贵嘴里,自己都是那个败坏门风的祸害,虽说侯府本身没有什么门风,但秦家倒是跟着蒙羞了。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楚芙瑶都经历了一世,自然不会将表面那些虚的东西看在眼里,不过她不看在眼里,也不晓得秦氏会不会在意,毕竟秦家的名声确实重要的很。

“大胆!小姐如何,也是你一个姨娘能嚼舌根的吗?”

要是光说永平侯府,秦氏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涉及到她的女儿,身为人母的怎能无动于衷?秦氏不是看不出何氏的心思,只是懒得管罢了,让她跟秦婉斗,虽说这人蠢了点,但肚子里还有块肉呢,应该吃不了亏。

秦氏凤眼一眯,一股子寒气便在室内弥漫开来,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正室,兼之又是丞相之女,浑身气度自不是普通人能及得上的,此刻一发怒,何氏这姨娘,果然吓得瑟瑟发抖,口中一个劲儿的道。

“夫人息怒,是奴错了!夫人息怒!”

一边说着,一边叩头,何氏倒也没蠢到极点,知道在后宅,谁才握有真正的话语权。她将来的日子好不好过,全部取决于秦氏的喜怒,如今她将秦氏激怒了,自然得赔着小心。

何氏低着头,别人看不见她的眼神,是一股子透着狠劲儿的阴毒。

楚芙瑶也厌烦了何氏,这把刀有时候还真不听话,伤不到敌人,反而恶心了自己。

“何姨娘,以后说话前想明白了再开口,方能无错啊!”

楚芙瑶说完,便看了一眼靠在榻上的母亲。

秦氏一见女儿的眼神,便知道这丫头想说什么,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一个这般没分寸的人吗?

“何姨娘,你先起吧,腹中还有胎儿,万不可这般大意了。”

秦氏淡淡的的开口,话中倒没有什么关心的味道。何氏怀孕,她虽说不怎么在意,但确实恶心着了,别人家的男主人,如果正室有孕了,虽说也会去宿在通房或姨娘那里,但没听说几个人让姨娘有孕的,楚恒做事,实在太没分寸,真真无愧于他妾生子的出身。

何氏清楚,秦氏这话的意思,便是要送客了,当下也不敢多留,生怕激怒了她。

何氏离开之后,楚芙瑶看着秦氏,此刻母亲脸上的面具才算卸下了,还是这幅模样看着舒服。

“母亲,我这弟弟如今也有六个多月了,我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宝华寺?”

在当朝,如果主母有孕,其子女按理说是要去宝华寺祈福的,当然,如果那妇人是头胎的话,应有婆家出人,去宝华寺祈福,说是这般做,能护佑着孩子一声顺遂,安康如意。

这样的风俗楚芙瑶原本是不信的,但重生一世之后,她对鬼神之事也没有那么肯定了,毕竟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那容得辩驳?

闻言,秦氏点头,现下都六个月了,一般情况下,是需要选个吉日去宝华寺进香。

“那便选个日子,你就去吧。”

看着秦氏此刻微微发福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柔美,去了清贵之家的傲气,楚芙瑶这才发现,自己母亲的神情居然这般温柔。

楚恒到底是为什么不喜秦氏呢?

一个出身好,长得好,识大体,有能力的妻子,到底是哪里不合他心意,才会令他对一个寡居的表妹吸引?

楚芙瑶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反正近些日子,有莺歌燕舞把持着楚恒,秦婉想做什么,估计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