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关于似锦园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从一开始对秦婉毁坏圣人赐下之物的议论纷纷,到对楚恒与秦婉关系肆意揣测。

楚芙瑶看着秦氏下手,当真是说不出的干净利落。现下楚恒都不敢回侯府了,毕竟人言可畏!而秦婉与林玉娆母女,近来也老实不少,主要是她们在侯府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样。一众下人们虽说不敢当面给她们难堪,但克扣些东西还是很简单的。

婆子们也都是看的清形势之人,当然也是欺软怕硬的,虽说没有给似锦园送上隔夜饭,但像平日里小厨房会做的燕窝,现下可再也没有似锦园的份儿,这些秦婉母女都看在眼里,但楚恒也不在府中,这些事情,当真是没处说理。

况且,她们母女本就算客居侯府,这都快一年了,所谓远香近臭。亲戚之类的,要是偶尔来看看,那自然是奉为上宾,但见秦婉母女大有常住不走的架势,可在似锦园当差的下人们,必然也会遭到主母的厌弃,所以干脆便划清了界限,这便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这种日子,秦婉自然是不舒心的,但为了当成楚恒的媵,也只得咬牙忍了。她忍得了,但她女儿可无法忍耐。许是老太太将林玉娆娇惯坏了,让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成日里对着下人非打即骂,这更是传出了不好的名声。

林玉娆现下已经十四了,要放在有些人家,便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不过现下还未及笄,日子也剩的不远,少不得为自己谋划一番。

楚芙瑶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在林玉娆面前提着楚青宋的好,楚青宋虽说只是庶子,但这么多年来,都是在秦氏手下教养着的,自然也是不差。再者说来,楚青宋也是个上进的,自从秦氏怀有身孕之后,便放弃了承爵的念头,想着在春闱上一搏。

这般上进的世家子,在京中也是不多,况且楚青宋一表人才,并无恶习,虽说有绿篱白芷两个通房,但绿篱曾被灌下红花,根本没有生育的机会。况且有秦氏的看管,在楚青宋有嫡子之前,白芷是万万不会有子嗣的,单冲这些,林玉娆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日,林玉娆到来了楚芙瑶的漪澜园,走进其内,看着房内的摆设装饰,无一不精。但看那卧房内的紫金香炉,其内焚着的香料,便是似锦园无法用到的,这一点,即使老太太偏疼林玉娆,也不好想秦氏手中的香料要了过来。

“玉娆,近来可好?”

楚芙瑶轻抿了一口龙井,看着林玉娆道。

林玉娆倒没有像上一世一般,没日没夜的穿着戴孝般的纯白,现下她最偏爱的颜色,乃是淡淡的湖青色,穿上湖青色的襦裙,倒也显得雅致,将她身上柔弱的气质尽显出来。不过林玉娆的脸色也说不得多好,略微有些苍白消瘦,想来秦氏没少让这母女二人吃亏。

闻言,林玉娆端着茶盏的手略微一抖。里面滚烫的茶水溅了几滴在她手背上,疼的林玉娆猛抽一口气。

“蓝羽,快将凝露胶取来,莫让玉娆姐姐伤着了!”

蓝羽应了一声,便马上取来这凝露胶。凝露胶乃是由十八味草药熬制而成,配上山间晨露,熬成膏状,这便制成了凝露胶。

凝露胶用的东西不算名贵,但却费时费力,便是这山间晨露,可是不好得。林玉娆有一次在古籍上看过这凝露胶,不过却从未见过,此刻看楚芙瑶轻易的便将这东西拿了出来,且半点不放在心上,心下更是难受,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罢了罢了!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略微有些红肿,哪里能用的上这般珍贵的东西?”

林玉娆尚欲推辞,却见楚芙瑶横了她一眼,带着些微怒道。

“玉娆姐姐这叫什么话,你的身子可比这些死物珍贵的多!莫要推辞了!”

见楚芙瑶态度强硬,林玉娆也就不推拒了。默默的让蓝羽帮她涂抹上凝露胶。果不其然,这物什果真不错,只一抹上,便觉得烫着之处传来一股清凉之气,灼痛感便消散不少。

“那在这里先谢过芙姐儿了。”

闻言,楚芙瑶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上前握住林玉娆那只未曾受伤的手,说道。

“你我姐妹,何必如此和气。“

两人相处的倒是极为和睦,看不出林玉娆心中到底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