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婉现下也是心慌的很,毕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无法产下楚恒的子嗣,要知道,她现下只是一个妾室,一个由主母说打杀就打杀的姨娘,要是没有孩子傍身,等到秦氏一腾出手,她的好日子恐怕也就会到头了。

秦婉假孕,其实倒是有两种心思,第一,倒是可以借这个莫须有的孩子,来恶心恶心秦氏或者楚芙瑶。第二,如若秦氏与楚芙瑶真的安安分分,没有半分动向,且自己还不能把握住机会的话,那便让这个孩子顺顺利利的‘降生’,这样一来,她秦婉在永平侯府中也算有了一席之地。

假孕一事秦婉思索了很久,她自然不会找一个大夫来撒谎,毕竟这样要是很容易便会被抓到把柄。秦婉得知有一种草药,名叫子母草,女子食之,便会产生滑脉,且月事也会停了。子母草有效之期为一个月,秦婉得了草药之后,食之果然有效,胸部胀痛,食欲不振,不时还有恶心呕吐之感,当真是与怀林玉娆时一模一样。

为保妥帖,秦婉先找了一个大夫,大夫把脉,确定是滑脉之后,秦婉才将有孕的消息给放出来,只要有孩子傍身,暂时与楚恒不能同房也是无碍,反正秦氏已经失了楚恒的心,她自是不惧的。

而楚芙瑶因着知道秦婉是假孕,所以索性便时时避让,一边使人暗访秦婉的动向,倒也没觉得她近日来有什么不妥。

看来,想要得到消息,还得从贴身丫鬟身上下手,楚芙瑶瞄准的目标,便是岸芷。

派去出查访的小厮得知,岸芷并不是秦家的家生子,不过是在外买下身契的奴婢,现下亲人也不是没有,且就在京城。原本岸芷一家不过是普通的农家,但岸芷成了秦婉身边的大丫鬟之后,也得了体面,手上银钱宽泛许多,便将家里人都接到京城,日子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不错了。

岸芷上有老母,下有一弟一妹。据红冉说,岸芷是十分在意她这个弟弟的,当时因着她弟弟重病,这才将自己卖到楚恒手上,楚恒将岸芷给了秦婉。

如此看来,要想抓住秦婉的把柄,免不了自己还要再做一次坏人,楚芙瑶思及此处,唇边不由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红冉,把岸芷的弟弟小豆子给截住,请他去我们郊外的庄子作客几日,记住,不要曝露了身份。”

接过侯府的中馈之后,楚芙瑶手下也是有几个可用之人,毕竟她是秦氏嫡出,将来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跟着这样的主子,下人们才有可以一搏的前程。

“是。”

红冉照着楚芙瑶的吩咐,让漪澜园的几个下人,偷偷出府,将小豆子带到了京外的庄子里,不过也未曾让那个十岁大的娃儿吃苦,不过是蒙着他的眼睛,隐瞒身份罢了。

事情办成了之后,小豆子是岸芷家的独苗儿,自然是看的极重。她老母亲在小豆子失踪的次日,便上了侯府来寻岸芷。

看着哭天抹泪的母亲,岸芷心中也是着急,她家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小豆子究竟是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这般不让人放心。

在侯府后门,岸芷一路送着自己的母亲,希望能求求婉姨娘,看看能否把小豆子找回来。不过当岸芷回到似锦园,冲着秦婉开口时,却被驳了回来。

“岸芷,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说你,此时这是多事之秋,我哪里能为着你那弟弟再生事端呢?要是被秦氏发现你的亲人都来了京中,那她们的手段怕是更不会少,为了你那老母着想,还是算了吧。”

秦婉自然是怕她大费周章之时,被秦氏抓住了把柄,其实也是因着心虚,毕竟她这一胎并不是真的有孕,不过此事秦婉瞒的很紧,连岸芷也不曾知道,只清楚秦婉在半年之前在外寻了支子母草。

岸芷仅以为子母草是有益于怀孕的药,却没有想过那东西是可以让人假孕的。

“姨娘说的是,是奴婢僭越了。”

岸芷冲着秦婉福了福身子,等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之后,这才止不住眼泪,哭的真是可怜。岸芷的父亲已经去了,家里就等小豆子传宗接代,要不是为着这个弟弟,她怎会卖身为奴?本以为与秦婉多年主仆,找个人对于她整个正得宠姨娘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却被毫不留情的推拒。

想到此处,岸芷泪眼朦胧的面上便透出些许恨意,这恨意,未尝不是对着秦婉的。

等身在漪澜园的楚芙瑶知道岸芷眼眶通红的时候,便清楚时候到了,让红冉在外找一个小孩子,把一张字条交给回家探望老母的岸芷,她便会该清楚怎么做了。

岸芷心中对秦婉有恨,在看到字条时,便知道这是有人绑了自己的弟弟,想要用自己对付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