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匈奴一战,楚芙瑶面上不由带着些忧色,微微蹙着黛眉。这幅模样让顾衍疑惑,这是怎么了?

“你难道是为了侯爷的身体忧心?”

顾衍这话一说,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永平侯到底是怎样,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楚芙瑶怎么说也不会为了一个宠妾灭妻的父亲忧心。

闻言,楚芙瑶微微摇头,看着顾衍,倒觉得眼前之人是可以相信的,所以便忍不住将心中的忧虑说了。

“你说万一要是打仗该怎么办?匈奴本就蠢蠢欲动,记得我当时因缘际会救了你,是否也与匈奴有关?”

顾衍见楚芙瑶这是担心自己,目光中的柔和更甚,也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支紫檀木簪,上面刻着牡丹的图样,触手光滑莹润。

“是你亲手做的?”

楚芙瑶并不缺名贵的首饰,但顾衍送她的东西,倒是让人觉得心头微暖。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做了这个。”

楚芙瑶握紧手中的木簪,良久,直到手心都微微溢出了汗,才将簪子收入袖中。

“谢谢,我很喜欢。”

堂中静谧,墙角的花香淡淡,楚芙瑶微低着头,有些不敢看顾衍,毕竟这人是第一个为她动了心思的男人,与牧恒之那种居心不良之人不同,顾衍的用心,让楚芙瑶对已经定下的婚事多了一丝信心。

“你喜欢就好。”

顾衍看着楚芙瑶面若桃花,艳丽非常,不由心中一动,觉得有些燥热。强将那股子燥热压下去后,顾衍不禁暗自腹诽,怎么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到了楚芙瑶面前,便仿佛一个笑话,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打仗之事也不必太过挂心,匈奴虽说剽悍,但我们大乾王朝的儿郎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向对物产丰饶的中原垂涎三尺,不过玉门关处有三十万的驻军,不会有问题的。”

明知道顾衍这是好意安抚自己,但楚芙瑶怎会不清楚战争的残酷,可惜无论两族交战死伤多少,只要匈奴对大乾王朝有非分之想,顾家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我信你。”

楚芙瑶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即使她知道未来的走向,也是不能泄露天机的,不过顾衍就算是出征,也无旁的什么大事,还立下了赫赫战功,让圣人不得不给他加官进爵。不过秦国公便没有那般幸运了,虽说性命无虞,但是也是在两军交战之际,受了重伤,回到京中,为顾衍请封世子之位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没几年便也去了。

楚芙瑶不是军中之人,并不清楚秦国公到底是怎么受伤的,不过有传言说,是我军内部出了奸细,就是秦国公的近卫,在秦国公与敌军厮杀之际,没有被敌人伤到,却中了自己人的冷箭,这才让边关战事拖了三年。

不过内奸到底是谁,楚芙瑶并不清楚,看后来圣人对付秦家的手段,恐怕秦国公重伤之事,圣人也是知情的,毕竟功高盖主,圣人的心恐怕也不安啊!

顾衍并未在侯府中待多久便离开了,而楚芙瑶在顾衍离开之后,也是得不出闲来,毕竟牧恒之现下也找到了,他与林玉娆厮混在一起。楚芙瑶清楚牧恒之,这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又懂得趋利避害,才入了圣人青眼。

如若明年的大考,秦容与也参加的话,那牧恒之怕是得不着状元之位,且没有楚恒的帮扶,没有江南生的相让,到了那时,牧恒之在朝堂上,恐怕也不若前世那般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因着府里的正经主子老太太与楚恒都身子不爽,日常的请安也是免了。楚芙瑶晚膳是在秦氏的锦岚居中用的。用完晚膳后,看着乳母抱来的川哥儿,也是可爱非常,现下川哥儿也有一周岁了,正是冒话儿的时候。

“姐、姐!”

穿着大红绸子衫,脚踏虎头鞋的小娃娃,被抱在乳母怀里,也不安生,待见到楚芙瑶之后,便伸长了两条小短手臂,想要跟楚芙瑶亲近。

楚芙瑶见川哥儿如此讨喜,当即笑眯了眼,小心翼翼的将川哥儿接过,抱在怀里轻轻逗弄着。

从蓝羽手里接过拨浪鼓,楚芙瑶轻轻摇着,看着川哥儿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拨浪鼓看,倒觉得他这幅模样分外讨喜,当真仿佛菩萨座下的金童一般。

秦氏见他们姐弟闹的开心,常年带着些冷色的面孔,现下也多了些暖意。

川哥儿看着会发出响声的拨浪鼓,伸手便抓,那白白胖胖的小手一抓住拨浪鼓,便不松手了,犟得很,楚芙瑶拗不过他,这便松开手,让川哥儿自己摆弄着。

见楚芙瑶与川哥儿玩的如此开心,且夫人心情也不错,这帮下人便很识趣的退下了。现下房内便只剩下秦氏母子三人。

“你祖母身子越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