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姐弟二人便在养伤与照顾养伤中度过。

阿悠现在每天只出上半日的摊,以便赶上早晨与中午两个用餐高峰期,捞上那么一笔,而后老老实实地回家蹲着。

实在是不放心哪!

都说患难见真情,如今看来,阿悠在这条街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已经相继有好几位好心人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替阿悠在忙时照顾弟弟。

问题是,阿悠不敢啊!

她该怎么解释自家弟弟的擦伤在半天内已经好了个干干净净?

她又该怎么解释据说惊吓过度的她家弟弟那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淡定小脸?

完全解释不能啊!

所以,还是她亲自上场吧。

满心忧郁的阿悠叹了口气,晃荡了下手中刚买的中药,明知道用不着却还是得去买,而且这药还不便宜……她只感觉自己都快被写着“穷鬼”两个大字的车轮碾碎成渣渣了。

甫进家门,阿悠便看到正在院中树下边晒日光边看书、举手投足间皆写满闲适味道的太子长琴,心中顿时更加忧郁了。

没错!

觉得纠结的人只有她一个!

这是最让她觉得纠结的地方。

然而……阿悠忍不住又看了看树荫下格外显得静谧的男孩,嘴角不觉间勾起一个微笑。

她心无大志,所求亦不多,更知道所谓的“天长地久”于凡人而言不过痴人说梦,然而,她只盼着这日子能长些,再长些,从前于书中读过的“岁月静好”,大抵如此罢?

从阿悠进屋时便有所察觉的太子长琴抬头:“回来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药包上,微微挑眉,“又去买药了?”

不提便罢,一提阿悠便瞬间捂住心口,咬牙道:“别跟我提这个。”而后将药包往地上一丢,有心想踩,犹豫了片刻到底将其捡了起来,抱着哭诉,“这都是钱啊!”

“……”太子长琴叹了口气,“你当真如此缺钱?”

“这世上没人会嫌钱多吧?”

“你若是实在需要,我……”

“敬谢不敏!”阿悠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将犯罪行为切断在源头上。

太子长琴早料到对方会做如此回答,倒也不惊:“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得了吧,我可不是君子。”阿悠耸了耸肩,缓步走向男孩身边,“只是不是自己赚来的银子,总觉得用起来烧手,况且,”阿悠俯□看了看自家弟弟握书的小爪子,“你所谓的弄钱方法,总不至于是点石成金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子长琴索性将书放到一边的石台上,饶有兴趣地问道。

“若是,我一个卖面的穷鬼,那一块块金子如何敢随意拿出去用;若不是,怕就是不义之财了罢,这样的钱财用起来总是后患无穷,所以说,”阿悠摊了摊双手,“咱们还是继续做穷鬼算了,当然,”她眼珠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若是真怜惜你姐姐我生活困苦无肉可食,偶尔从山上叼两只野鸡回来与我吃吃,也是可以的。”

“……”太子长琴瞬间关注到了那个重点的——“叼”字上,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女子是将他当成了——

“你以为我是山上的精怪?”

阿悠眼睛一亮,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连忙化为好奇宝宝凑过去问道:“既然话说到此,你到底是个什么妖精?”